田沅将田大娘的手拿开,道:“我知道爹来了,他当时坐在车里,我没看见人,不过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那……你那有没有?”田大娘蹲下身,紧张得看着田沅的表情。
“我都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阿娘你和我提他做什么?自爹走了后,是阿娘还有阿爷、阿婆养育我。就算他来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田沅拉着田大娘的手,真诚得道。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田大娘抱着田沅,轻轻地摸着田沅的头发。
田沅也抱住田大娘的脖子,无声地安慰着她的阿娘。
姜老太爷停灵四日后才下葬,这是因为姜老太爷高寿,这才多停了几日。
出殡那日,田希带着田沅和田浩去磕了个头,田大娘则留在家里没出来。
田沅见着近在咫尺的吕良,都有些不敢认,吕良这几日到底是活得有多惨,才把自己弄得和村夫无异。
吕良是外孙,并不用带孝,但他代他母亲穿了身孝服。吕良里头,只穿了一身不合身的短打,原本的长衫不知去了何处。下巴和两腮长出了一层胡茬,头发也油腻腻的,还有飞虫围着吕良飞舞。
吕良整个人精神都不大好,脸上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田沅猜想他可能是熬夜了。
田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得回去后,她一定要好好的,洗一洗自己的头发。
田沅站在一旁拽了拽田沅的袖子,道:“姐,我想回去了,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我们为什么要拜那个人啊?”
“那是我们的长辈,拜一下也是应当的。”田沅小声道。
等所有人都拜完了,姜家子孙就着手抬着棺木,准备将姜老太爷下葬。
姜老太爷子孙众多,根本不缺抬棺的人,六个人抬着棺材,另有不少人在一旁扶棺。
田希对着田沅和田沅道:“咱们走哩。”
“好呀,好呀!我要回家吃饭,这里都是素的,肉都没有。”田浩拉着田沅的手,面朝田希一边往后退,一边道。
“你好好走路,小心撞到人。”田沅道。
田浩确实是没撞到人。在田浩快撞到人的时候,田沅即使将田浩给拉住了。
这姜家的外面,不知还是来了一群壮汉,将姜家的大门给堵住了。不过这些人见田希要出去,倒是很从容的让出了半边门,让人出去。
这几个壮汉的周围形成了一条真空带,清泉村的村民都不敢上前,只在一旁围观。
田希将那几个大汉打量了一番,便不再多做停留,而是让跟着的下人,将两个小的抱在怀里,快速离开此地。
田沅头朝后望,看见那几个壮汉直接把姜家的门给堵了。田沅耳朵里还隐约拐到一句话。
“你们要是不将这账给结清了,你家的棺材就别想出这门。”
田沅回头看了看她阿爷,发现田希脸上带着点浅浅的笑意,甚至还带着些得意。
等走的远了些,田沅就让下人将她放下来。
田沅走到田希身边,问道:“阿爷……来姜家捣乱的那些人,你认不认识?我看见他们,将来送奠仪的人,直接都拦了下来,还将东西都抢了过去。”
田希摸了摸胡子,老神在在的道:“那种专门帮人讨债的人,我怎么会认识呢。来……把你身上的晦气东西都给摘了,就直接丢在一边,咱们不带回去。”
田沅和田浩去拜祭姜老爷子的时候,姜家的媳妇给她们两的腰间,缠了一段素麻。
田沅只隔了一天,就知道田家发生了什么事。别看姜老太爷的葬礼办得风光,可那些物件都是姜家人赊回来的,一个字儿都没给别人。
姜家人一听那价钱,直接就想赖账,还说那些人、这些东西,都是田希叫来的、买来的,要钱去找田希要去。
那些要债可不管这些,人在你这里,物件也是你们用了,哪有去别家要钱的道理。
田沅听了后,觉得她阿爷实在是太损了。不过姜家的人也有错,看见她阿爷安排的那么妥当,给姜老太爷身后事用的东西有都是最好的,怎么问都不问一声,就理所当然的就用上了。
按说到了姜老太爷这个年纪去世,这丧事是花不了几个钱的,上衙门销户的时候,还能领到几贯钱。
只可惜,田希什么东西让人找好的用,那办一场丧事的价钱,可就翻了好几个跟头。
“那姜家人的把钱拿出来了?”田沅向赵大媳妇问道。
赵大媳妇拿着粗陶碗,喝了一大口水,又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道:“姜家人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据说不是没钱,是谁都不愿拿出来。姜家的老大和另外两个兄弟,不是被拉去服徭役了,这家里就没了主事的。到后来说是打了欠条,有吕举人作保,那些人这才让棺材出了门。”
“我还听说,那些原本请来哭丧的,一听说拿不到钱,差点没唱起喜庆的曲儿来。把我给笑得啊……”赵大媳妇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来。
田沅听完,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会书房继续写东西去。
田沅这几日有一个想法,她想改变一下她家如今的人工种植方法。
田希如今的田地,有两种人在帮着干活,一种是长工,一种是短工,可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交给庄头统一管理。
田沅觉得这种管理方法,并不高明,她想将这些田分包到户,按着人头来分田地。让他们自己种自己分到的田,他们每亩地种的越多,得到的工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