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的房子都是一排五间的大房子,只不过这东西厢房要比主屋小上些许。
虽说这一主两厢现在都住着人,可要是仔细算算,倒是有一大半的房间都空着没住人。
今日田家请客,这请客的地儿就放在主屋的西三间。这要紧的客人坐中堂,其余的坐次间,而女眷则坐在最西间。
这男女之间再用这么屏风一隔,倒也显得惬意而不失礼。
天空向晚,日落西头。田家大门早开,扫尘相迎。
客人们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田家,这些人对于田家来说都是再亲近不过的人。
这些人都有,田氏族亲的族长、族老,这清泉村的村长一家,还有田祖父的顶头上司李乡长一家,这也是田家二娘的夫家,最后便是吕良的外家姜家。
原本田祖母的娘家钱家也是要来人的,只是前些日子钱氏的兄弟去了一个,家里带了孝就只差人送了礼。
其实田家早就在报喜的小吏来了之后,就给各家报了喜,并向亲朋邻里送了各色果子各一斤,每家也都回了礼,这礼数也算是都全了。
如此,等客人都来齐了,满满当当的坐了几桌,倒也是热闹。
这每一间房间里都站着个下人在一旁服侍,姜家的媳妇见那下人穿的比自己还要好上一些,便和下人说道:“大妹子你怎么不坐啊?来……快坐下,快坐下,别净低着头杵在哪里。”
田沅坐在自家小姑姑旁边,看着那个下人被拉扯着,在那里连连摆手,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话都说不出一句。
田沅的祖母钱氏冷眼瞧着,也不让人去解围。招了候在她身边的下人,让她去看看外面是否开席了。
这媳妇是姜家新娶得,第一次来田家就闹了个笑话,又没人解围,和那下人拉扯了一番,倒是僵持上了。
和她一起来的几个姜家媳妇倒是知道些,可又拿不准,就也没人上前去拉上一把。
“她怎么和个下人叫姐姐,阿沅她不是你家亲戚吗?”
“就是,就是。阿沅你怎么把脸捂上了?是不是又要咳嗽了?”说话的是阿杏、阿果,是田族长家的孙女。她们年龄和田沅差不多,是一对双胞胎,据说她们出生之后县令娘子都去看过,县令还给了他们家嘉奖。
田沅倒是真想咳上几声,好让她们把注意力给分散分散,可惜咳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呀!要不你们去问问你们的阿奶。”田沅是只好装无知。
小孩的声音本就清脆,众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那姜家的媳妇红着脸松了手,挪着小步子坐回了座位上,将头压得低低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地下去。
众人看着这场闹剧,也只是抿着嘴笑笑,之后该聊天的聊天,该喝茶的喝茶,倒是不当一回事儿。
田沅见着那年亲媳妇似是被人拧了一下,痛的偷偷抹眼泪,便转过头去不再看。
而那个被拉扯的下人,早偷偷弯着腰走了出去,不在这里碍眼了。不多时便换了另一个下人进来伺候。
被闹了这么一通,下人们自是更加小心、殷勤。
等田里长宣布开席后,下人们得了吩咐,便撤下了原本放在桌上的果子、瓜子、茶盏等物。将今日的菜肴端了上来。
钱氏也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大家便动起筷子吃了起来。
田家对于一般的农户来说,真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了。因此姜家人看着那满桌的菜,止不住地咽口水。
不说冷菜,光热菜在桌子上摆着的就有六道。一道清蒸鳜鱼、一道笋干红烧肉、一道虾仁猪油渣烧豆腐、一道鹅肉白菜,最后还有菌菇清汤一道。
田沅先是喝了一碗鸡汤做底的菌菇汤,这才开始吃别的。而在姜家那一桌儿,那是一个劲儿的吃肉,筷子碰筷子,筷子碰盘子,那声音别提多热闹了。
田三娘见到这样的情形,心中很是气愤,觉得她家丢人了。
今天来的人中就属姜家来的最多,恨不得一家子都来吃一顿,听赶车的人讲,为了谁能来,谁留下,这几个人在家里就闹了一场,那场面真是没得说。
如今钱氏没有发话,田三娘自是不好多言,只得恶狠狠地吃着菜泄愤。
吃饭之前本就是洗过手的,田沅也没什么忌讳,直接就用手拿着东西吃,也不打扰大人说话。
阿杏看见田沅手里拿着个小圆饼在吃,便问道:“阿沅你吃的什么?我让人也帮我弄。”
其实田沅手里的东西简单得很,不过就是在没馅儿的馒头里夹上点菜。
这是田沅自己家要用什么都方便的很,让人送了刚出笼的白馒头,自己掰开不管是夹点肉还是夹菜,吃起来味道总不会差。
这馒头做的都很小巧,只有田沅拳头大小,让田沅吃上两三个都不成问题。
田沅将正在吃的馒头放在碗里,又拿了个新的放在手上,一边做一边道:“你们看将这个馒头掰开一个口子,再往里面塞点菜就好了,你们自己也做一个,这个可香了。”
田沅想出这个方法,也是因为自己脸皮薄。虽说她现在已经会用筷子了,可用的也不太熟练,有些菜又不能用勺子,要是手一抖,在众人面前将菜肴落在自己衣服上就不好了。
田沅心理上到底是个成年人,在众人面前实在是不愿意让她人喂饭给自己吃。
田沅刚演示完,田族长家专门伺候这俩双胞胎的婆子就准备动手也做上两个。
阿杏、阿果异口同声地道:“不准动,我要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