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膀大腰圆的佃户,听了田里长的话,立马称是。
他们并不抓人,而是先把那几个人的家当、包袱给夺了过来,拿到后立马往外面走,把那些东西远远地丢到门外。
谁知道这包袱里面又没有利器?要是真是歹人来行凶,那可怎么办?
再说,东西都被人夺走了,人哪有不跟着走的道理。
吕家人见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自然是想抢回来,一行人中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高声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可是这家的亲戚,敢抢我的东西,不要命了?”
到底是妇人力气大些,竟是和那个抢她包袱的大汉撕扯了起来。
这一行人中还有两个孩子,见到这样的情景都哭了起来,其中一个小孩更是被佃户扛上肩头,被顶着肚子地扛到了外面。
这些佃户可不听这话,他们都是世代为田家干活的,田家有哪些亲戚,那可是门儿清。就算是有那么一两门不认识的穷亲戚上门,那也不会如此大胆的往里闯不是?
“啊……我和你拼了,快把我孩子放开。阿良啊……阿良你在哪里啊?你就怎么看着你家亲戚被人欺负啊?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富贵了就忘了当初我们家是怎么接济你的了。你快出来啊……”那中年妇人,眼见自己拉不住那扛着孩子的佃户,心一横竟一轱辘坐到了地上,哭天抹泪了起来。
一时之间,这哭闹声、叫喊声、拉扯之间发出的碰撞声,夹杂在一起吵得让人无法安宁。
“里长听她的话,这家人似乎是姑爷家的亲戚,你看……”赵老汉挡在田里长身前,躬身问道。
那妇人说的话田里长自然也是听到了,可这只是让他觉得更加愤怒,便高声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动作快点儿,去把你家婆子叫来,把这地上的也给我拉出去。”
地上的妇人见自己的哭叫声并没有起作用,而来抓她的老妇力气又重,竟是被人在地上拖了一段,她被这样拉着嘴里还在不住地叫骂道:“要死了你这个老虔婆,把手给我松开。哎呦呦……”
田家的佃户将这一行人都送出门,又把满车的菜肉都搬进了田宅,还不忘在门口留上两个满身肌肉的汉子看着他们。
那妇人扭了扭手腕,趁人不备又喊道:“吕良你个白眼狼,你给我出……”可那还说完,便看到那两个看门的汉子正瞪着她,只好缩着脖子道:“嘿嘿……嘿嘿……我不说了,不说了。”
那妇人的男人倒是很沉默,捡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上的尘土道:“孩儿他娘,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住着吧。”
“当家的哪能就这样走了,你是吕良的长辈,怎么着也要……哎……你别拉我啊!”那妇人说的是唾沫横飞,就算是被拉着走了,还在那仰着头看着田家那刷的雪白的墙。
跟着这对夫妻一起来的两个小的,他们被大汉扛到外面之后,那也是被轻轻放下的,可还是被吓到了,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哭。
看到自己爹娘拿着家伙走了,俩人便用袖子在脸上随便抹了两下,默默地捡起自己的东西跟了上去。
田里长回了正屋,便对在这屋里伺候的老妈子道:“你去把阿良给我叫来,等等……还是先别去叫他了,先把老赵给我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老奴这就去。”那老妈子听了吩咐,自是走得快。
“哎……”田里长一声叹息。外面那么大的声音,纵是聋子也能听见了,可他那女婿偏是个沉得住气的,竟是连个声也不吱一声。
“老头子我看那事儿还是早些和大娘说了吧,不然要是再生了事,可怎么好。今天还好来的是吕家的人,要是来的是那家人,可怎么办?”田祖母给田祖父倒了杯茶,放到了他手里,小心问道。
田祖父将茶一口喝下道:“你以为大娘真的一点都没察觉?”
“你是说……”田祖母一惊道:“大娘她是知道了?可我们不是瞒得死死的吗?”
“那些多出来的衣服、帕子,自然都是死的,可人的眼睛是活的,你以为大娘不会看,不会想?。”田祖父这会儿气也顺了,倒也不气了。
老夫妻两人说了一会话,那赵老头也跟着老妈子来了,赵老头躬身道:“里长你找我有什么事?那几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佃户们送来东西也都已经卸到了厨房里。你看还有什么吩咐的?”
田祖父沉默了一会儿道:“一会儿你拿了钱,去发给那几个佃户,让他们也沾沾喜气,再找个人跟着那一家子。等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就来告诉我,再听我吩咐,听到了吗?”
“哎,听您的。”
说话之间,田祖母便起身去拿了钱来,赵老汉接过钱便满脸喜色的退了下去。
“你也去厨房帮着收拾收拾,这里不用你伺候了。”田祖父想也没想,便把老妈子给打发走了。
“那里长,姑爷可要请过来?”老妈子多嘴问了一句。
“不用了,让他待在书房里,看他的狗屁倒灶的圣贤书吧!哎呦……你怎么又打我?”田祖父说到底心里还是有气,发泄似得说了这样一句话,倒被田祖母给打了。
那老妈子见自家主人对姑爷有诸多意见,也不敢多嘴,问安后便去了厨房。
“你怎么能乱骂圣人的书呢!要骂就骂那龟儿子,要不是三娘快成亲了,怕别人多嘴,早把他给收拾了。”田祖母恨恨道。
田家众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是如今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