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眼见程普即将要走,乔晓婉身边的灵蕊按耐不住,走出阵来。
程普先是被这声吓了一跳,待他转过身来,才发现是灵蕊已经骑马走到面前,不由上上下下地把她扫视了一番,道:“你是何人?”他心上略一沉思,不禁想起自己当时就是受她的话影响,下马弃枪,才完败于无花门于吉的剑下。
灵蕊听程普发问,心里顿时没了底气,避而不答道:“这是护军大人的书信,请程将军过目。”说着,她从身上取下周瑜当初交给她的书信。
程普呵呵冷笑道:“什么书信?”随即长枪一挑,向灵蕊的手里刺来。
灵蕊见来势凶猛,不敢抵抗,忙身子横躺,卧在马背上。可程普长枪疾劲变缓,略微一点,他本意是直接将书信用长枪挑过来,一是卖弄本领,二是蓄意恐吓,哪知灵蕊身法灵活,竟然躲闪过去。
“呵,看不出来,倒有点意思。”程普一试之下,猛然发现灵蕊身怀武艺,顿时好胜心大起,举枪又是一刺。
乔晓婉在一旁看得明白,心里暗想:此人和一个女子这般较劲,定然不是心胸坦荡之人,想当初于吉道长还提醒过我,唉,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转眼间,程普又是几次攻击,可均被灵蕊让过。他开始仅是纯心戏弄,丝毫没有把灵蕊放在心上,可随着几次攻击未果,心里不由渐渐恼火,力道跟着也愈来愈大。
灵蕊身处其中,当然觉察到程普的变化,她不敢怠慢,只得贴着马身,上下左右地如泥鳅一般闪躲。
程普是孙策手下的马军上将,一杆长枪早已使得出神入化,当日若不是被灵蕊所激,只怕和于吉一战,还不知是谁赢谁负。有好几次,程普的枪尖都刺到了灵蕊所骑之马的皮毛,可都在一瞬间停止住了,并未伤及到马。
灵蕊见他拿捏有度,收放自如,知道对手虽然厉害,但却并不是要有意加害自己。况且,自己的身份是周瑜府上的人,程普虽是上将,可也万万不至于想得罪周瑜。
她想到此节,立即卖个破绽,迎着程普的长枪,假装躲闪不及,双手轻握住刺来的枪尖,然后大叫一声,向后摔倒。
乔晓婉见灵蕊跌下马来,以为是被程普一枪刺中,顿时又惊又怒,大叫道:“灵蕊!”她跳下马,直接将灵蕊抱在怀里,急切地问道,“灵蕊,你没事吧?”
程普先前见灵蕊身灵如猿,贴着马身上下翻飞,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刺中,一惊之下,也慌了手脚,只见乔晓婉正怒目望着自己,恶狠狠地道:“程将军,若是灵蕊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与你没完!”
程普丢了长枪,自知理亏,想到周瑜毕竟与自己是同堂之僚,忙道:“这个……我……我绝非有意,还望……还望……护军夫人勿怪……”
乔晓婉气急败坏,正要发作,却听歪倒在自己怀里的灵蕊有气无力地道:“程将军……我家二小姐有要事赶往吴郡……请程将军放行……”
程普听了,忙向自己的手下摆手,大声叫道:“快,你们快点让开,请护军夫人过去。”他麾下的数千军士得了命令,顿时向两旁拥挤,从中间让出一条大道。
只听灵蕊又道:“程将军将令已出,再也不能反悔了,是不是?”
程普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请护军夫人……”他说了一半,然后做了“请”的手势。
灵蕊忽地从乔晓婉怀里站起来,甜甜地冲着程普一笑,双拳抱起,道:“既然如此,就多谢程将军啦!”
乔晓婉吓了一跳,上前扶住灵蕊,仔细打量了一番,愣道:“灵蕊,你……你没事?”
灵蕊笑嘻嘻地道:“二小姐,我有说我有事么?既然程将军放行,那我们就快点赶路吧。”她说着,翻身上马。
乔晓婉细思之下,已知灵蕊的用意,顿时微笑道:“好你一个臭丫头,竟然知道用计!”
灵蕊也笑道:“那请二小姐说说,灵蕊用的是什么计?”
“我熟读兵书,这可难不倒我,这叫‘金蝉脱壳’。”
“哦,二小姐,我以为这叫‘苦肉计’。”
“‘苦肉计’是指故意伤害自己,从而摆脱对手。你这浑身上下好好的,哪有伤害到自己?”
“二小姐,我可是从马背上摔下来,这还不叫伤害到自己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程普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正要招呼人马将乔晓婉一行人围住,可想到自己先前说过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语,顿时按住性子,笑道:“护军夫人,前方还有许多末将的人马,你们若再不走,只怕过得了我现在,却过不了我将来。”
乔晓婉听出他话里有话,一语双关,暗想道:糟糕,这本来是一个和他言和的好机会,可现在只怕是芥蒂越来越深了。若是以前,她对此肯定会不削一顾,无论是得罪了谁,她都不会害怕。可现在大概是博览群书的缘故,乔晓婉在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不想随便开罪于人。
难道以前那样,叫“无知者无畏”么?乔晓婉来不及思索,她跨上马背,向程普行礼道:“多谢程将军放行之恩。”
程普低哼一声,转头背对。
乔晓婉也不多话,队伍开始继续前行。
曲阿北倚长江,东临阔海,一年四季也是大风横行,漫步城野。可这里的风与巴丘的风不同,巴丘的风像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