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玖在没有让雪盏给魏泓章送手帕和镯子之前,是盼望过苏瑞文过来的。-79-毕竟她如今就是苏家的‘女’儿,苏瑞文能够继续给她嫡‘女’的宠爱,这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元宵佳节,苏府来送节礼的都不过是个二等仆‘妇’,苏蔓玖就对苏瑞文死心了。
她不准备靠苏家,准备靠自己的力量东山再起。
但雪盏方才带来的消息让苏蔓玖知道,她的东山没了。
表情比心思更快地反应过来。苏蔓玖扔下簪子,哭泣着匍匐在苏瑞文的脚边:“父亲,父亲,‘女’儿还以为您不要我了。”
她声音哽咽,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苏瑞文却并没有被这情景所打动。他看向瘫倒在地上的雪盏。
雪盏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她被扎的时候,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显然这样的伤害不止一次,雪盏才会有这样习以为常的反应。
这次是他让雪盏回来复命的。
看到雪盏给二皇子魏泓章送东西的时候,苏瑞文就感觉到了无比的失望。但人总是这样,越是曾经在乎的东西,越是难以轻易死心。
苏蔓玖曾经是他苏瑞文最疼爱、最骄傲的‘女’儿。让苏瑞文立刻接受这个‘女’儿从来就不是他见到的那样,真的有些困难。
苏瑞文闭了下眼,他不忍看眼前的情景。
但他很快又睁开了眼:“蔓玖,你令我很失望。”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苏瑞文觉得,那句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枕边人真是没错。王蓉儿临死前曾对他说,他是个连想都不敢想的人。
就因为过去他总是不敢想,所以才被这样‘蒙’蔽。
苏瑞文抬起脚,将是你母亲污蔑你。可如今你还要说你和二皇子毫无纠葛吗?”
苏蔓玖心里发慌,她当然知道苏瑞文既然这个时候站出来,就代表他听到的话恐怕是雪盏进来后的全部。
“父亲,‘女’儿只是原以为,原以为二皇子是真心心悦‘女’儿。”苏蔓玖避重就轻地答道。
她声音还是维持着哽咽的声音。见到苏瑞文迈步到了房中坐下,苏蔓玖甚至是膝行过去的。
苏瑞文坐下的时候,视线正巧从雪盏带回的手帕和镯子上扫过。他不是有意去窥探帕子上的内容,可眼睛比心灵更快一步。
帕子上的诗虽不能看全,但是很明显是首情诗。
苏瑞文是个男人,他当然知道如果二皇子真的对他‘女’儿有情,看到这样的信物会怎么样做。
“你与二皇子是不是已经有了首尾?”这句话苏瑞文问得十分艰难。
苏蔓玖脸‘色’微微一白。但她却矢口否认:“并没有。‘女’儿岂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
听了苏蔓玖的话,苏瑞文心口的重石稍缓。他袖中其实还有那天王蓉儿‘交’给他的簪子。这些天,他已经打听清楚。那簪子确实是四皇子从宫里司珍房拿走的。更为详尽的事实是,据说那还是四皇子亲自绘的‘花’样。
苏瑞文按了下额头,将这些事情全部压下去:“如今你也知道二皇子的心意了。既然如此,你就收收心吧。这些日子你好好在庵子里静心养神,为父自会替你挑一桩好的婚事。”
苏蔓玖听到苏瑞文的话犹如惊雷劈下,她拒绝的话立刻脱口而出:“父亲怎能这样轻易认输?‘女’儿不是您最心爱的‘女’儿吗?二皇子他明明对‘女’儿曾指天为誓、指月为盟。父亲不想着如何为‘女’儿要回个公道,竟想着做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的这种委屈事?”
苏瑞文已经不是那个任由苏蔓玖说什么便信什么的愚父了。对‘女’儿这样的反应,他只有不悦:“你与二皇子之间有没有约定暂且另说。即便有,那也只是你们‘私’下的约定。”
“你二人一无媒妁之约、二没父母之命,怎能强行以公道去定下婚约?”苏瑞文知道,他‘女’儿恐怕仅仅就是不甘心而已,至于这种不甘心,也许只是因为二皇子的身份。
苏瑞文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既是平静自己的心绪,又是提醒自己怀里的簪子。他重新再说道:“娶妻娶贤,嫁夫嫁能。身份地位并不能代表什么,今年正逢科举,到时候为父会在前三甲中好好观察的。”
“以蔓玖你的容貌和才气,状元郎也是配得上的。”苏瑞文安慰‘女’儿道。
但他的话不仅没有起到安慰苏蔓玖的作用,反而让她心里的愤然更加浓烈了。
苏蔓玖昂起头,脸上的泪痕未干,表情却是十分‘激’愤:“父亲也是堂堂二品官员,怎能这般无胆!你也说了‘女’儿容貌、才气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我何必去嫁那样的人。”
“状元再好又如何,在朝不过是为官。初入仕途的愣头青,甚至不知道要多少年才可以‘混’到父亲的位置。而二皇子的话,有朝一日问鼎大宝,难道还不能算能?”
苏蔓玖实在厌烦苏瑞文的中庸之道,今日既然已经被苏瑞文发现,她索‘性’说个清楚:“父亲平日不想卷入五龙夺嫡,‘女’儿能够理解。但富贵险中求,古往今来,哪个真正手握重权的不是用命搏来、用命赌来的?”
“‘女’儿入了二皇子府,一定只会给二皇子、给父亲您都带来益处。到时候您高居国丈之位,难道还好不过现在一个二品的官员……”
“‘混’杂!”
一个耳光让苏蔓玖的话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