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生了一场气,最终还是将这一口气压了下去,抬手拍了拍王熙凤的手,安慰道:“凤丫头也不用急,咱们毕竟是王家女,你父亲如今正奉旨巡边呢,他贾家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想了想,又说道:“明日正好是二六之期,椒房亲眷入宫的日子,明儿我去见娘娘,必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同娘娘好好的说道说道!”
王夫人脸色狰狞,“刺啦”一声,又一条手帕被扯破了。
王熙凤安心了,对呀,宫中还有娘娘呢!倒是薛宝钗心中不以为然:姨妈和凤姐姐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吗?便是那皇后,也不能对前朝之事指手划脚的。更别说娘娘不过是个妃嫔罢了……只是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宝钗闷闷不乐的回了梨香院。薛姨妈正在榻上歪着,两个小丫头正拿着美人锤给薛姨妈锤着腿。薛姨妈见宝钗闷头进来了,也没了往日的鲜活,不由得愣了一下,以为是谁给自家女儿排头吃了。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还是你宝兄弟又惹你了?”薛姨妈让两个小丫头下去了,自己上前拉过宝钗坐在床沿,细心的问着。
宝钗摇摇头,“并没有人欺负女儿。”
薛姨妈见宝钗这满腹心事的样子,不由得急了:“哎哟,我的儿,你倒是说呀,你这个样子,是想让为娘的急死啊!”
宝钗见薛姨妈着急的样子,只得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薛姨妈。薛姨妈恨恨道:“那贾家大房也欺人太甚了,凤丫头虽是他们家的媳妇,可到底还是王家的姑娘呢!那大老爷这番做态,是打算给谁看呢!”
薛宝钗没有说话,她的心中有一丝模糊的想法,可是却没办法同别人讲,只得压了下去,看看后面的发展再说吧。
第二天,王夫人按五品宜人的诰命大妆了起来。妆扮好后,王夫人站在大铜镜前端祥了端祥,冷不丁的想起那日赵氏的三品淑人装扮来,顿时觉得很不满意。正想说点什么呢,她的大丫鬟金钏儿进来回道:“太太,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起身了?”
不得已,王夫人只得按下心里的不快,进宫去了。
本来刑夫人的品级比王夫人高,又是贾元春的亲伯母,她也是可以进宫请安的。只是自打第一次进宫请安时,被晾在了宫门外之后,那刑夫人便不再去给贾元春请安了。如今贾赦更是直接开口,让她不必去看二房的女儿的脸色了!没了荣国公府的势,看她在宫中怎么生存!
轿子停在了宫门外,王夫人下轿,从怀中递过去一个小荷包给来迎她的小黄门,小黄门捏了捏荷包,表示很满意。
趁此机会,王夫人问道:“不知贤德妃娘娘身体如何?”
那小黄门用手捂着嘴,细声细气的说道:“娘娘身体好着呢。只是最近郑嫔娘娘的兄弟犯了事儿,郑嫔娘娘替她兄弟在皇上面前求了个情儿,当日皇上就让皇后娘娘禁了郑娘娘的足。今儿椒房入宫请安,那郑娘娘的家人都没来呢。”
这话听着不对呀,王夫人还想问得仔细一些,奈何那小黄门再不开口,仿佛聋了似的。
先去了皇后的中宫请安,被皇后不冷不热的晾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让人带她去了凤藻宫。王夫人这心里早存了一肚子的气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觉得自己做什么事情都特么的不顺。对了,自打那早该死了的贾环回了趟府里,像是做什么事情都不得劲儿。憋屈死了!好容易进了一趟宫,那皇后又给她好大一场下马威!王夫人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深深的恶意!
待进了凤藻宫,王夫人先给元春行了大礼,元春此时也站了起来,等王夫人站直了,方激动的上前拉着王夫人的手,在一旁坐下了。
不管来了几次宫中,王夫人都对宫中的尊贵奢华的气派所折服。每每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是这宫中一宫之主,那心情就会好很多,今日更是想着:什么侯府,什么林家,还不都是她女儿的臣子吗?
好在贾元春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不然她肯定会被直接吓死!
闲话了下家常,终于说到王夫人心心念念的事情上了。“近日,大老爷越发的不像样子了,咱们府上原是国公府,如今大老爷硬是让圣人将他住的院子改成了将军府,实在是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呀。”
元春一听不干了,她之所以能进宫当女官,用的可是国公府嫡小姐的名头来的。如今在后宫之中,也常常以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行事。这大老爷这么一手,直接让两房形同分家,她亲爹贾政,只是一个五品的工部员外郞,这让她以后在这宫中如何生存?
“大老爷这是对本宫不满吗?如此行事,可想过后果!”
王夫人附和:“谁说不是呢?大老爷倒还罢了,毕竟是亲戚,打断了肯头还连着筋呢。最可恨的就是那贾环!”
“贾环?”元春一愣,说实话,她还真忘了她还有这么一个庶弟了。
“就是赵氏那贱人生的野、种!”王夫人恨极了,用力的扯着手上的帕子。
“哦?前儿不是说出家了吗,怎么的?又还俗了?”
“那野、种不知道哪里入了忠睿亲王的眼了,居然被举荐到圣人那里,前儿还救了太后娘娘,如今被封了忠勇侯!可怜我那宝玉便要生生被一个庶子给压得抬不起头了!”王夫人气得狠了,也忘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了,直接竹筒倒豆子的将事情告诉了贾元春。
她只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