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妗妩缓缓的漫步在这座幽深小佛寺内,佛寺里香火虽然凋蔽,但是她偶尔也会与三五个香客擦肩而过。
五月的天气并不炎热,但是空气却隐含着躁意,佛寺里菩萨树,树大根深,绿荫重重,终年礼佛的檀香,丝丝入扣,萦绕心扉,僧侣们诵经的声音,梵音妙相,这个时候,叶妗妩的内心是安宁的。
佛寺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倒是供奉了不少菩萨,叶妗妩别无所求,所以就想去拜千手观音。
她沿着佛寺灰石砖小道,缓缓前行。
突然,她的目光一滞,凝视着前方。
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的一颗菩提树下,老树盘虬,树荫遮顶,明明已经时至五月,他却依然穿着一件及膝的厚重风衣,长长的风衣将他的身材衬托得,修长挺拔,犹如山丘,自有一股沉敛至极的气度。
她注意到,男人已经摘下帽子,露出了真实的面貌。
眉目修长,犹如裁刀,凤眼狭长,寒光逼人,鼻如悬胆,坚挺至极,冷唇寡薄,冷厉如刀。
她从未见过如此瑰姿逸丽的男子,亦从未见过如此凶性暗藏的男子,只觉得心跳渐渐失控,惊慌有之,不安有之,害怕有之,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司元贞走到她的面前,淡声问:“这位小姐,请问千手观音的佛龛在何处?”
叶妗妩有些惊慌,但是努力定神,力求镇定,与他指路道:“正在前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并非那种虔诚信佛之人,更非那种跪拜神佛之人,这种人手握屠刀,信的只有自己,所以他主动问千手观音的佛龛,显得有些违合。
司元贞的眼中闪动着深沉的光:“看来这位小姐,也是要往千手观音处,不如一道?”
他的一双锐目,不着痕迹的打量她。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荷绿色长款春衫外套,如水一般柔致衣料下摆,层层叠叠的荷叶,清新娇嫩,柔美古雅,下身搭配着白色修腿长裤,双腿笔直纤长,线条优美漂亮。
这是一个美得干净透澈的女人。
尤其是那双翦翦的水瞳,看着你的时候,眼波之中清晰明澈的倒映着你的身影。
叶妗妩迟疑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司元贞走在前面,叶妗妩跟在他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米之距,疏离之意十分明显,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叶妗妩也不好越过他,走到他的前面,两个人就保持这样的距离,缓慢而安静的走着。
明明不到一分钟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五分钟。
短暂的距离,漫长的却好像要走一辈子似的,甚至产生了一种荒寥的感觉,仿佛他们就这样要走到天荒地老似的。
与如此气势强悍,充满威胁与凶意的男人靠近,叶妗妩从来没有这样心思忐忑,觉得每分每秒的时间,都是煎熬。
正待她考虑要不要丢下这个男人,走到前面去时,就听到男人略为沙哑的声音:“到了!”
叶妗妩抬首看去,层里千手观音的佛像,宝相庄严,慈悲大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室内。
叶妗妩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周身萦绕着煞气,仿佛浮动着一层血光,这般靠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腥甜气息,那是血腥的味道。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司元贞倏然偏头看她。
她的目光猝不及防的被他锐利的目光所惊扰,受惊一般收回目光,平复内心的喘意,敛下心头浮躁,缓缓跪身下拜。
拜完之后,她瞧着身边的男人,看着千手观音像,目光冷厉,神色睥睨,毫无敬畏,不禁下意识的问:“先生前往此处,想必心中必有所求,不拜拜吗?”
司元贞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司元贞!”
叶妗妩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司元贞,这是他的名字?
司元贞又道:“贞下起元,往而必复,喻意天道人事的循环往复,周流不息。”
叶妗妩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为何,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莫名奇妙之感,她与这位司元贞,不过萍水相逢,他又何处将姓名告之。
司元贞又继续说道:“我心中并无所求,故而不拜,不知道小姐求的是什么?”
叶妗妩瞧着他淡然高贵的神色,便知他不是并无所求,而是不信佛法:“但求心安!”
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明明不信佛,却偏偏深入佛寺,明明手握屠刀,在菩萨面前,却比菩萨还要高贵。
司元贞笑了起来:“听说这灵济寺有高僧坐镇,寺里的泥胎菩萨与别处不一样,菩萨们各司其职,想要官运亨通的,便去求文殊菩萨;想要大富大贵的,便去拜伽蓝菩萨;想要身体康健,百业尽消的便去求地藏菩萨,还有一些贪心的,什么都想求的,便去宝展拜佛祖,小姐居然只求心安,倒是有意思。”
一边说着,他一双桃花眼潋滟瑰光,专注多情。
男人长一双桃花眼,总会给人一种fēng_liú多情,轻浮放浪之感,但是司元贞的这双桃花眼,潋滟尽处,深含着无尽的寡薄,瑰丽之处,隐藏着黑不见底的深沉,危险而冷酷。
司元贞倏然笑道:“我看小姐求的不是心安,而是姻缘吧!”
叶妗妩面色染上了薄红,有些恼此人的轻浮之语,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千手观音除子求心,亦能求姻缘。
司元贞倏然靠近,轻轻捏住她的下颚,与她两唇相接:“小姐所求之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