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心急于要见李昱,哪里有心思去梳妆打扮呢,草草洗了个战斗澡,头发还没绞干便让人引了她入李昱住处而行。
可怜昔日的锦州一霸,如今却落得个鹊巢鸠占的地步。
宇文旭虽不至于苛待李昱这个将死之人,但也没宽容到还让他居在李昱自己的院子里。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还防止李昱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设下机关呢。
叶秋心酸地望着门前站了一大排军士的人,守着一间仅二进的院子。里里外外把守严密,就是李昱化作苍蝇也未必能飞得出去。
进了内室,李昱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床上,眼闭着的,整个人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
叶秋想起以往那个中气十足的铁汉子,泪不自觉的划落。她哽咽地唤了声,“王爷……您醒醒。”
扑在床边,握起他的手,才一天不见,似乎上天已经将这个男人身上的生机全部抽走了,连手上的皮子都干了起来。
“王爷,您醒醒,睁开眼看看……看看我。我是叶秋啊。”她的泪滴在李昱干枯的手上。
那只手颤了颤,李昱呼呼几声,才挣扎着睁开眼来,“叶……叶秋?”
叶秋猛点头,“是我,是我。王爷,你千万撑住,我们都等着您呢!”
李昱想抬手给她擦泪,但抬起的手扯着胸口的伤口痛得他额头冷汗直冒。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一直担心你会回来,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还这么快。”
叶秋泪眼蒙蒙着看他,“为什么要将我送走,是怕我连累你们还是你们觉得我会背叛你们?难道这一年多相处下来,王爷就不曾信过我吗?难道我就不是王府中的一员?”
她不想一个人孤独地活着,相熟的他们一个个离她远去。
李昱扯了嘴角笑了笑,“怎么会呢?即便我有什么想法,授儿对你也是一片真诚。若是做了伤害你的事,怕是授儿要与断绝父子关系呢。”
叶秋忙堵了他的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您还要千秋百岁呢。”
李昱笑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来了精神,拉着她的手道,“秋儿,能临死见你一面,我李昱知足了。”叶秋正欲开口,李昱却伸手按在她的嘴唇上,道,“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因为你长得像香儿才纳你进府的吧?但是你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啊。
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只是眼下,再不说的话,都要被我带进棺材了!”
叶秋眼泪才刚好点,又被他逗了出来。她隐约觉得李昱这个样子应该是回光返照了。
“您说,我听着呢!”
李昱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当年,我爱上先皇淑妃,明知不可高攀还是一心牵挂与她。王妃跟她有八拜之交,是以,我将她娶了回来,宠她,但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装了一个人,就不能再容下他人。在我以为,两人能就那样过下去时,王妃发现了我的秘密。两人越行越远。
为了心中那点念想,我纳了不止三十位侍妾入府,王妃见着她们的样子,又怎么能平心静气的养病呢?我到底是负了她。
当然,你是不同于她们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跟她扯上的关系,但是你们身上散发的香气,却是骗不了人的。”
叶秋疑惑地问,“香气?你是说我跟先皇妃?”
李昱点点头,“当然,不然你以为,你以为我当真昏溃到跟儿子抢女人的地步?只是那种香气让我们这些接触过的人,欲罢不能,身不由已而已。”
叶秋听他这么说,想起刚穿入大齐,遇着的两个神秘美女,但是,她没有觉得自己跟她们哪里长得像啊。
“既然是这样,为何你不先杀了我?被动的被我牵引,是不是很痛苦?”
李昱宠爱的望着她摇摇头,“先皇离世之后,她便失踪了。你是唯一一个跟她有关联的人,我怎么会杀你?再说她们那一族,余下的族人已经不足五人,若是杀了你,她怕是死了都要爬上来找我算账呢!”
叶秋想了想,问,“您想去找她吗?”
李昱摇了摇头,道,“找她做什么呢?她又不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么个人,爱了她这许多年。这些年,我一直当作宇文旭这小子父子杀了她,憋着一股气想为她报仇而已。你的出现,说明她还活着,只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而已。我何曾不想收手?只是布置多年的局,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叶秋似是能理解了为何锦州城破得这么快的原因,“您既然没有争夺帝位之心,为何不归降?这样,也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李昱抚着她的手,道,“你一出现,宇文旭就来了,我便知道,她是为了那对父子引路呢。既然是她的心愿,我便会为她达成。这么多年下来,早有许多人心里装着不可告人的野心。我既然要帮她,送你一个礼物,自会断了那些人的后路,为你们将来铺路。”
叶秋哪里还忍得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您真傻,您这样做……您的一片苦心,宇文旭都不会知道,不然怎么会将您伤成这样?”
李昱似是为了一吐为快,心里话一说完,精神很快的萎靡了下去,“我能为她做的就这些了。王妃早我先去这些年,也不知她会不会寂寞,我要下去跟她陪罪呢。”
叶秋拉住他的手,哑了嗓子,她不知道要怎么劝李昱升起斗志,一个劲的劝他不要睡,猛的想起李授,便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道,“王爷,王爷,您别睡,世子爷还在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