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时候过得很快,尽管他也不愿意打断这般温馨的场面:天阳宗山下的破草屋,一面土墙带着三面破草围子的破屋子,破到只能遮遮阳光。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茅草屋之中,一对兄妹依偎着躺在一起,妹妹躺在哥哥的怀里好像一只小猫般,只不过,那脸颊上的泪痕颇煞风景。
清晨里边一缕阳光向着破茅草屋中投射进来,也许是景先不熟悉这边才会选了这么一个会扰人清梦的地方。
尽管没睡够,却也不得不醒了。这一醒来确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这该是月儿带来的药膏的效果了。景先伸了伸胳膊,却是陡然觉得这一双腿就好像要断了一般。
低头看去才知道,怀中女孩儿似乎在怀里睡了一整夜,眼角还挂着泪痕,叫人心疼。景先直到这时候才看清了自己这便宜妹妹的样子。
如今她已经是雪肤冰肌,一张圆润的小脸,眉毛微微皱着,一个挺翘的瑶鼻还时不时的抽着,看来没少伤心,殷红的嘴唇作吮吸状,看起来颇是可爱。脑后的头发现如今已经是变得乌黑厚重了起来,完全没有以前那营养不良的样子了。
不知为何景先竟是觉得心头一阵难受,望着怀中的女孩心中生出一种怜爱之感,抬手想将妹妹脸上的泪痕抹去,却又怕自己手糙得很,将妹妹弄疼了,就这般盯着怀中的人儿看,不多时竟是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眼泪是凉的,景先没有来得及擦去便是让它们滴在了景月的脸上,这一滴眼泪终于是惊醒了后者,后者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意味是血,吓得她赶忙是睁开了眼睛。
“哥,你怎么了?”景月见哥哥没有哪里受伤,脸上并没有没有了瘀伤,只是干瘦脏乱,也便是放下了心来,轻声问道。
“没事,月儿不必担心我。只是这些年跟着我,叫月儿受苦了,月儿本来就该是好命的!”景先声音有些哽咽却很是温柔,一字一顿的想是在讲一个故事,一个很长的故事。
但是,景月她不想听,她每每在听到哥哥这么说的时候总会用这么一招:双手抱住哥哥的腰身然后将脑袋靠在哥哥怀里边便是哭诉道:“不!月儿不苦,月儿最喜欢和哥哥在一起,月儿喜欢和哥哥住在破屋子里边,月儿才不稀罕天阳宗的锦衣玉食。月儿什么都可以不要,却一定要和哥哥在一起。”
这是景月的真心话,她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为了自己的哥哥,她下天阳宗已经有三次了,基本上每年一次,今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会是第四次。
“傻月儿,哥哥不像你一般可以修炼延寿,哥哥迟早是要归于尘土的,你为了哥哥这般做是值不得的。”景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毛病,这样一番话突然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一时间竟是叫人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景月吓了一跳,平时哥哥不会说这样的话,他现在也才十五岁,十五岁的人,师傅说还是孩子,怎么会说出这般要死要活的话来?
“哥!哥你别吓月儿,月儿不要离开哥哥,月儿死也不要放你离开!”景月一头扎进哥哥的怀中,嘤嘤地哭着没多长的时间便是再度将景先的衣衫给染湿了去。
“好了好了,月儿乖月儿乖,哥哥不会离开月儿的,哥哥就算是死也会陪在月儿的身边!”景先心知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显然是吓到了景月,后者一脸呆滞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
“月儿不要哥哥死,谁要是敢欺负哥哥,我便是饶他不得!”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她心中怎么想的也便是怎么说,她也知道,哥哥因为自己的缘故在天阳宗受的欺负不少,可是每回哥哥都说算了,看来这回真是不能算了!
景月在景先的怀里蹭了蹭,总算是将眼泪给蹭没了,脸也是被蹭得红了起来。
此时值得是盛夏的季节,两兄妹这般腻在一起也是有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虽说景先的破草屋在山阴处,但这时候也是开始热起来了,两个人这般靠在一起真是很热。
景先催着妹妹站起身来,自己也是好伸伸腿抻抻懒腰,却不想月儿又是将他的腰身抱了起来,嘴里边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景先没法子,只好是让她这样抱着。小半刻的时间便是放开了来。
“哥哥去准备早饭,都这么晚了,吃过晚饭哥哥还要去厨房里边帮工呢,到时候别错过了你们的饭点,不然该被掌门责罚了。”景先边说着边熟练的从茅屋一角里翻出来几个地瓜,而后又是起了灶火将地瓜放在里边烤。
在几年之前,烤地瓜对于他们兄妹来说就是山珍海味,那甜甜的感觉是景月最喜欢的。而这些地瓜是前世景先特意留的,如今拾掇起来竟也是驾轻就熟。
景月见哥哥要烤地瓜了,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她永远也不会说,她最喜欢的并不是那一个个其貌不扬的地瓜,而是面前这人的满满心意。
景月蹲在景先的面前,一身的流苏裙铺在地上煞是静美。景先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日晚间的自己分明不是这样的,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不活说出之前的那番话,可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说那样矫情的话,那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
景先很是懊恼,没多久也便是恍然大悟了,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吧,这具身体之中还留着原本主人的意识,这时候应该是将自己给同化了一点,偏生又加上了自己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