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
空旷的山麓之下,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大骂一声,猛的坐了起来。只见他满脸的污渍已经被汗水糊了满脸,原本已经快要干涸的血水混着汗珠儿一起流了下来,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慌乱,身上顿时就起了一身白毛汗,叫这山间的冷风一拂,倒是凉的很。
他神经般在浑身上下胡乱摸了一遍,肩上、脸上,而后用手捂住了脖子,凉凉的感觉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些奇怪。而后他很是惊奇地发现,这具身体瘦骨嶙峋不说,如今还碰哪哪儿疼,疼得叫人龇牙咧嘴。
“嘶,好疼好疼,哈哈!”
这人倒颇是怪异,一边喊疼却还一边大笑,不知道疼得还是笑得,眼中竟是流出了泪来。那人笑了不几声,那兴奋的声音却是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诧还有满眼的惊惧。
“怎么会,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望着眼前迥异的环境,景先的眼中充满着讶异。
他的脑袋终于是抬了起来,只是眼前的景状让他有点迷茫,身后是一条宽大的土路,看那延伸的方向,那是一座山,不过山有多高他是看不见了,黑乎乎的不仅仅是夜色,还有那颗棵参天大树。
带着错愕和满身的疼痛,强自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景先艰难的将手抬了起来,忍着剧痛,半天将自己脸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舌头在嘴中拱了拱,满嘴的血腥味让他很不舒服,心道:别叫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我定要加倍要回来!
浑浑噩噩,一叠一拐的下了山去,下意识地走了一个方向,约摸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是看见了一间矮矮的茅草屋。/天黑看不清这屋子的全貌,只是寻了个更黑的地方钻了进去。
“贼老天,既然救我一命,又何必给我这么一具将死的身子,还叫老子住这么个鬼地方。难道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
景先指天骂道,只是他声音沙哑,叫出来的声响只能是被这里的山风吹散去。只有进到这里边才知道这间屋子有多破,山风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便是吹在了人身上,也不知道那洞在什么地方,被风这么一吹,竟是传来阵阵如同鬼哭狼嚎的响动。
景先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抱怨,浑身还阵阵的抽痛和混乱的意识让他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
那滋味,他都在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撑到明天早晨。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现在处境,只是心中颇为不甘,先前自己只怕是已经死过了一回,这好不容易有一个返老还童的机会,还没享受便是这么去了,可也真是够憋屈的。
景先这般想着,脑子里突然好似泉涌一般的出现了许多记忆,这些记忆并不庞杂,多数是这具身体原来主人与他妹妹的记忆,似乎兄妹俩很是要好……
多年的职业素养让景先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至于先前是因为什么死的,这个景先不想提),尽管这涌来的记忆陌生的紧。
很快景先便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来自己不是逃过了一劫,不对,也算是逃过了一劫,不管怎么说吧,那次任务虽然是成功了,但是任务的奖励没人领了,虽然佣金并不是很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景先长出了一口气,额上的汗水滴了下来,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震惊。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景先的眼皮再度撩开,没有疲惫,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迷茫,旋即又是惊讶,紧接着便是无奈。他嘴角似抽搐般牵了牵,这小子,倒是草根的紧!
又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将脑中混乱的记忆整理了一遍,他发现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再是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叫做灵祖的大陆,不过这块大陆到底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叫做天阳宗的,是元康王朝的附属宗门,而他则是三年前来的天阳宗,不过,要说起他是怎么留在天阳宗的,倒是有一番说道了。
景先本来可以说是一个孤儿,不过性格颇是刚毅,偏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很是孱弱,对付一般同龄人都很是吃力,所以没少受人欺负。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无奈的情况,这家伙很是耐打,身上的伤好的很快,今天被人一顿胖揍,奄奄一息了,明天你在集市上还能看见他一副清明的样子,这让旁人都以为昨儿个是不是下手太轻了……
景先有一个妹妹,三岁的时候在城隍庙里抱来的,很难想象一个三岁的孩子带着一个初生的婴儿是怎么活下来的。记忆中景先给这个妹妹取了个名字叫做景月,取这个名字没有太多的理由啊,月亮嘛,很常见的不是吗?
景先没有太大的能力去做什么事,小小孩童也只能行些乞讨的事,一身破布,趿拉着只有半边布料的草鞋,睁着眼睛伸着手在集市上乞讨。
景先不挑的啊,给银钱也行,给吃的更好,因为不管自己得到了多少银钱的施舍,纵使会被集市上的恶霸取走,对,是全部取走,一分也不曾留过。
生活过的艰苦,转眼间已经是九年的时间,景先殚精竭虑将妹妹景月抚养长大,又当爹又当妈,好在这具瘦削的身子有些怪异,景先才没有中途夭折,景月也同样没有。
自从长大后兄妹俩没有一刻身上是干净的,三岁之前的景月被景先养的白白的,活像个瓷娃娃,乌溜溜的眼睛很是传神,时常看着景先笑,不哭不闹,景先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