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色斗篷的男子摘下黑色的帽子,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五官丰朗,显然年轻时也是个俊俏的男子,他在锦榻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皇后瞧了他一眼,也未多说什么,她一方杏黄丝帕在嘴角试着轻轻咳了几声,男子就以明了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皇后接过那个瓷瓶,不由分说就揭了插在瓶口的红布穗儿,倒出一粒药丸,拿起青花彩釉茶盏混水服下。这才方觉胸口舒坦了很多。
男子笑言,眼中露出一丝鄙夷,一闪而逝:“皇后娘娘,可觉好些。”
“服了你的药,本宫才觉好些。后直了直身子,仪态端庄,拢了拢凤髻,淡淡问道:“那件事儿你查到什么了没有?”早知会是这样,她当初就不应该心软,顾念着往日情分,即断就得断的干净。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是不是后悔当初心软了,落下这么个祸害怕被人抓住了把柄。”男子讥诮道:“当初是你不听我,现在……”
“当年的事你也有分,我若落网了你也逃不掉。”皇后语气森冷,犹如一把尖刀:“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后,多少皇上还是会顾及我的家族在朝中的势力,我姑且可以不计较你的办事不利,好歹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也越来越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如不是还用的着他,她还会任他在她面前如此肆意妄为,哼,皇后冷笑一声。
“是,皇后娘娘,是在下失礼了。”黑衣男子毫无惧意,笑道。
“那,那个事呢,你办的怎么样?”这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日夜不安。她很怕,很怕如果她被拉下台,当年那个事抖落出来,太子也会与皇位无缘,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岂不成为泡影,前些天,她收到父亲家书,说是皇上正在一点点削弱他们陈家的势力,显然皇上已有所动作,同样都是他的孩子,只因那是他心爱的女子所生就所不同,她不甘心,她绝不甘心,镇国大将军的虎符皇上也并未假手于人,她曾多次试探,显然那虎符是要留给萧寒的,还有当年她设计害死郁贵妃一事,皇上显然是有所怀疑的,不然他又如何让萧寒出宫,到如今才回来。不就是怕她陈家的势力,怕她会伤害他吗,隔年皇上就立了她生的儿子为太子,但是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虚设的幌子来做戏安抚她的。
“我查到了一点线索,郁贵妃曾经写过一封书信,好像是藏在一本琴谱里面。”男子一副清淡的口气说道,似在说今日的天气好不好一样,但他的这句话无疑是给皇后一个重创,她一直在找那封书信,她语气急切慌神问:“那,那本琴谱呢。”会不会就是她视若珍宝的那一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应该不会在那场大火中烧毁,因为她很清楚那本琴谱对于郁贵妃来说,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难道……她好像想起了一个人。
“在三阳城富商郁明光手中,不过我已派人去取了。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