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才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边的苏子澈笔尾一勾,落下最后一笔,将白棠的手慢慢松开来。
“棠棠,你从宫里回来以后,像是有心事。”
白棠的手上都是他的温暖,见他依然没有放松开圈拢住她的架势。
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静下心来,才好相问。
“我一直在做梦。”
“梦到不好的事情?”
“也算不得不好,就是有些困惑。”
苏子澈没往下追问,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白棠慢慢依偎在他怀中:“只要皇上答应了,太皇太后呢?”
“母后没有反对的理由。”
太皇太后等着他成家已经好些年,他肯松口,对方又是这样伶俐能干的女子,其他的请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要是他联姻,娶了个势力庞大的。
反而容易引起猜忌,这也是苏子澈料准皇上不会为难的原因。
于公于私,他娶了白棠,对皇上都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白棠有的全副身家不过是她这个人,这颗心。
如今,连宅院都是皇上亲自赏下的。
这样的人,能给他的很多,却都不是皇上担心的。
如果,他能够为了白棠离开朝堂,皇上虽然辛苦些,恐怕还会更加高兴的。
太皇太后不是不想反对,是他根本没给出机会。
等皇上的金口一开,什么都已经成了定数。
“太皇太后那天找了我过去,也说了奇怪的话。”
“母后说了奇怪的话?”
“她说我像她的一个故人。”
苏子澈的呼吸顿了顿,母后的故人,恐怕还活着健在的,那是少之又少,就连母后自己身边的宫女都不知道换了几拨。
最亲近贴心的红衣离开后,就剩下了一个绿裳。
绿裳还是那……
“绿裳是皇上的眼线了。”
白棠的手指在他的衣襟上划来划去。
他应该已经知道的。
“绿裳胆子一直不大,虽然替皇上做事,却不会做出伤害母后的行径。”
不过,绿裳帮着钟扶余将白棠中途劫走,让苏子澈相当不满。
所以,绿裳应该不会在太皇太后身边停留多久了。
“母后的故人,就别去想了。”
宫里的女人太多,有些相似的也很正常。
能够坐到太皇太后的位置上,苏子澈基本不会去想曾经。
皇宫后宫,恐怕是世上最黑暗最肮脏的厮杀场,有些事情,不能往日光下摊开来。
还有,白棠那双依然清澈的眼睛,他最是喜欢的,更不能把那些阴暗糟粕的东西,让她见到。
白棠果然没有坚持问,到底是哪个故人会让太皇太后念念不忘。
苏子澈的眼神一看,她就懂了,恐怕故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好了,该吃饭了。”
白棠才想说,还不饿呢,怎么就吃饭了。
苏子澈轻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去。
白棠眼见着窗口外,除了麦冬和阿陆,还有阿七和两个灶房做事的。
五双眼睛看皮影戏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这,这是看白戏来了吗。
白棠都想掀桌,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太空了吗!
“成了,开饭了,你们都散了。”
苏子澈反而不以为然,陵王府中的人,已经都默认了白棠的身份。
办不办婚事,都是逃不掉的陵王妃了。
要知道,这些年,王府中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落过脚。
白棠来了就是一通折腾,院子收拾出来,搬进去,又搬出来。
自家主人半句怨言没有,反而很了在其中。
而各位侍卫大哥,更是早就见惯不惯了。
主人和白棠,那不是一般的两情相悦,简直就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要是说陵王妃要换个人选,他们都不乐意。
“你早发现了对不对!”
白棠怒摔他的衣袖。
“他们就是看看。”
“就是看看。”
“我们又没做什么。”
苏子澈一脸的无辜,他本来是想做点什么的,可那么多双亮晶晶的眼睛底下。
以后,白棠要一起进书房,一定要记得先关窗关门,最好再派两个守卫的。
白棠气得后槽牙疼,可是他的话一句不错,她要是再计较下去,反而有些小题大做了。
苏子澈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过去吃饭,晚上肯定还有要紧的事情。”
白棠深呼吸,再深呼吸。
对,还有非常要紧的事情,也不知道灰鹰王这会儿进宫了没有。
他们这边开席,才吃到一半,阿大又来了。
大步走到苏子澈身后,弯身低语。
苏子澈认真听完:“皇上让钟扶余陪席?”
“是,可见是要更为重用了。”
“此人的来历还没有查清楚?”
“又查到了一点。”
后面的话语,声音更低,白棠坐在对面,听不清楚了。
她对钟扶余的身份有点好奇,可没那么在意。
可是,苏子澈听着听着,忽然抬眼看着她,是个什么意思?
“知道上官先生的落脚处吗?”
“不知道,要等他的书信过来。”
“卢娘子医治牵记着表妹,会写信来的,你先退下。”
白棠等了片刻,才问:“我好像听你提到卢姐姐?”
“钟扶余的来处,与卢娘子当年住过的是同一个村子。”
白棠手中的筷子,啪的落在桌上。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