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澈不知道,他走后发生的这些。
皇上背后的幕帘中有人,他是大致想到的,里面是谁,他也能想到。
总不能藏个太监在背后,宫女嫔妃的,更没有可能。
那么唯一的人选,只有钟扶余了。
这么个人,怎么算都不能兴风作浪起来。
苏子澈当真当真没把他放在眼睛里,只给皇上出出主意,可以,他没有意见。
如果想要在他面前作死,特别是牵扯到白棠那边。
那么,对不起。
他有一百多种法子,可以让钟扶余这人从此消失。
嗯,皇叔任性起来,皇上也束手无策。
这会儿,白棠帮他放好碗筷,又先给他盛了一碗汤,递到手边。
苏子澈心里没那么烦躁了。
连白棠都没有担心的,他何必费心。
“药材房很合你心意?”
白棠双手托腮,看着他吃饭,阿澈吃饭的样子,总是那么好看。
药材房自然是合心合意,只要不去想钟扶余这个人。
芙蓉鸡片果然做得很好,苏子澈多吃了些,等他放下筷子,白棠还是那个姿势。
他笑着点她的鼻尖,见着她这个样子的,绝对想不出,她在御书房门前,手拿金针,预备把挑衅的太医逐一扎倒的勇气。
那股子劲儿,但凡是个男人,见着怕是都要动心的。
白棠太好了,他怎么都要抓牢靠。
为什么,总是以为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明明是他在患得患失,想要用婚书来绑住她一生一世。
“我已经下令去再细查钟扶余了。”
越是没有线索,才越是可怕。
一个人从远地来到天都城,这一路的线索,痕迹,都被擦拭的太清楚。
钟扶余这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那么干净的历史。
“阿澈,别提他,提了心烦。”
冷不丁冒出来的人,还偏偏对她了解太深。
白棠经不住缩了缩肩膀,最好能查出来,他是怎么知道有她这样个人的。
最好是为了知己知彼,为了帮着皇上对付阿澈,才牵扯到了她。
否则的话,如果仅仅是为了她……
还是别想了,否则回头做噩梦才糟糕。
她见着阿澈放下筷子:“都吃好了,我让麦冬煮茶,我们说说话。”
苏子澈却露出个很抱歉的表情。
“又要回去了?”
白棠偷偷念叨,还不如在荀陵郡,还不如在福明山,能忙成这样两脚不沾地,三天不见人的,她别的不想,就是心疼他的身体。
那些年留下的余毒,就算是变着法儿都治好了,对身体总是有欠缺的。
白棠求着卢紫莹一起想办法,合计出一帖药,生怕阿澈吃多了,觉着烦,每次做成三十丸,搁在小玉瓶子里,每天一丸不间断就好。
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总要三五年才能补回来点。
没想到,她当成祖宗一样养着的,回来让皇上当牛做马的使唤。
先前是皇上遇刺,伤势严重,又要捉拿刺客,那么还情有可原。
如今,皇上都活蹦乱跳会算计人了,还不放他回来,早过了饭点,还饿着过来看她一眼。
他的心意是到家了,可白棠很不开心。
这种不开心,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写在脸上。
苏子澈一个回身,全部都能看见了。
“凭什么?”
“棠棠,忙过这一阵……”
“凭什么!”
白棠整个人往他怀里头一拱,脸孔埋在里面,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苏子澈苦笑一下,眼底满满的都是温柔。
“凭我是臣子,他是皇上。”
道理白棠都明白,可她不能套用麦冬的那句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荀陵郡了。
这话,麦冬说的,她说不得。
即便她说得,阿澈也不能说。
“我就是,就是……”
“就是心疼我,怕我太累,身体不好。”
白棠扒在他胸口,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本来一团糟的心情,跟着那心跳声,慢慢平复下来。
阿澈都懂,懂她的心思。
明明是酸楚的情绪里,慢慢又渗出一丝丝的甜味儿。
“碧逑国安插在朝廷中暗子,这次总共拔去六七十人,六七十个中,至少有十来个,身居高位,皇上遇刺,停止了早朝,一半其实也是为了这个。”
这些官位,不能虚以待位,必须要有人补了实差。
不是随便找个人来填填空就好的。
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在这朝堂之上的一碗水,想要端端平,不是容易简单的事情。
这个时候,皇上虽然有新来的幕僚,最相信的人,反而还是自己的皇叔。
“我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皇上。”
白棠轻轻嗯了一声,阿澈的心比她大,比她宽,想的也更周全。
大顺国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这些还要忙多久?”
“说不好,几个月总是要的。”
“还要几个月。”
“等几个特别重要的安排好了,后面的不用那么急。”
苏子澈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可是佳人在怀,他还真的舍不得放开。
她喜欢抱着,就再抱一会儿,反正那边也耽误不了多少的正事。
白棠很乖巧,又蹭了蹭他,就直接放开双手。
脑袋上一阵扑啦啦的响动,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阿九的鸽子又来了。”
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