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所不知,那次来府里的人虽然多,本来都轮不上她的,结果有个贵人指着要她伺候,第一天是在席间,第二天看着贵人实在喜欢,就在贵人沐浴的时候,将人给送进去了。”
这个分寸拿捏的更好了,陌生男人洗澡,她作为丫环进去伺候。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管家不用说,白三爷也不用说,全靠大家自己想象。
想象力从来都是无穷大的,要不是发生在白棠自己身上。
她也可以想的很旖旎,或者想的很不堪。
老夫人以为白棠听了这些会害怕,一直藏掖的那么好,突然被揭穿的那种惊恐。
但是,目光一转,居然见着白棠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这些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家门不幸,就是家门不幸!
“阿棠,他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白棠根本不用再反驳,连祖母都不喊了,三叔更是已经在她脑子里被替换成了白三爷。
反正就算她喊了,估计以后他们都不会认的。
又是人证,又是物证,又是对质,又是口供,目的太明显了。
“母亲,她没法子否认,因为我已经再三查验,就是她做下的错事。”
不但是错事,还错的很离谱。
白棠倒是不想等会儿老夫人说,找些人来为她验身什么的,有什么好验的,与其在别人手底下受辱,不如就一口都承认了。
白三爷肯定早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如果验身,她肯定过不了这一关。
想一想,白三爷和凌氏两口子的感情都快冻成冰点,孩子出了事,倒是变得齐心协力起来。
不容易,真不容易。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老三,将这个人带下去,叮嘱他不要出去乱说话。”
“不敢,不敢,除了老夫人和三爷面前,不敢多说一句话,一个字。”
“老三,给他打赏,请出去吧。”
等白旗山送走了人,折返回来,他等着老夫人做决定。
他不开口是因为不能做出一副急吼吼的难看样子,以免老夫人疑心。
白棠还是跪在那里,索性自暴自弃,东倒西歪的样子。
老夫人朝着脚边的白棠干瞪眼,心想着到了这个份上,但凡有点心的,还能够不替自己辩解。
平日里,白棠比哪个都聪明,今天是怎么搞的!
让老人家想找个台阶下去都找不见!
白棠先听着白旗山咳嗽了一声,然后是老夫人也咳嗽了一声。
大家都找不到要说的话,是不是她嘶声力竭,据理力争,今天的戏码才能够好看。
没准,白三爷就等着她撒泼,然后拿出更加能够治理她的手段。
等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他从后面拉着她的头发,用最狼狈的姿势拖着往外走。
白棠想想那个场景,反而不难过,她为什么要给他们这样折腾自己的机会。
一声不吭就是最好的反抗,要是凌氏能早点学会这一手,不至于让白三爷在外头找个外室,让大老婆吃瘪多年。
白棠越想越精神,反而觉得另两位不说话才是古怪。
白旗山总算是忍不住了:“母亲,她这样不检点,一次余家的事情都能翻出这么多,哪个知道她以前又做过些什么。”
来了,来了,火上浇油,落井下石,一起齐刷刷上阵了。
“老三,要你说……”
“母亲。”白旗山居然也跪下来了,没和白棠肩并肩,他跪的姿势很好,腰背笔直。
“老三,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日是我将她从白圩村接回来,因为家中急着出丧,没有查清楚她的根底,今天让母亲心痛,实为不孝。”
老夫人的样子看起来说不出的疲倦,她本来可能只想退两步的。
但是儿子把她逼得在角落,想转个身都难。
厉害的白三爷,同外头传言的一样厉害。
“你也是尽力了,还好也不晚。”
“是,还好刘公公还没有走。”
如果刘公公已经指定了白棠,那么在入宫后再东窗事发,就是欺君之罪。
到时候,整个白府都恐怕保不住。
白旗山的话说得很委婉,却尽量夸大事实,将没有发生的把最坏的地方推动。
一个未出阁的姑子不守贞洁,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牵连到家族中数百年的基业。
老夫人越想越心惊,强行振作下精神,已经做好了打算。
“阿棠,你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要再留在白家,我死了以后没脸去见老爷子。”
嗯,已经不是祖母和祖父,是老夫人和老爷子。
白棠抿了抿嘴,她知道听着这些话,心口像是被一条蛇在咬,小口小口,痛得叫人整个人发颤,却还不能死。
“这些事情,你自己也是认了的,本来你就才过了及笄礼,不过是几个相熟的亲戚知道白家多了你这样一个人,以后少一个,我还能够一个一个解释回去。”
凭什么,白棠会一直傻傻以为老夫人是真心对她好的。
就凭亲爹发疯死得早,亲娘又从来没有人承认过。
就凭白岩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想在危急的时候,来借点银子,活生生被打断腿。
她还是太天真,所以阿澈说要带她走,她不愿意,她想留下来。
因为贪恋那一点点祖孙亲情,她忍受着叔叔婶婶的针锋相对。
有些东西,比她想的更薄弱,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推敲。
一页纸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