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鹰王发了脾气,坐在那里,简直就像一头暴怒的猛兽。
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不敢吭声,生怕招了他的怒气,自己倒霉。
偌大的营帐中,顿时安静下来。
苏子澈一点不介意他会是这种反应,没有反应才更加奇怪。
碧逑国做过的那些龌龊事,用绢纸写上几百张大概都写不完。
大顺国和祝驭国在这件事情上,几乎可以算同仇敌忾了。
如今,世上最好的兵器却落在碧逑国手中。
假使只有一两件用来偷袭的话,还好些,一旦被大规模用于两国交战,场面会非常惨烈。
在屋顶的窘迫,大概让灰鹰王一直很难介怀。
他在祝驭国,是战神一样的人物,被碧逑国的密探,堵在客栈的屋顶上,差点不能全身而退。
灰鹰王其实一直在观察苏子澈,看他的反应。
这个人看什么都轻描淡写,其实有种别样的骄傲。
和他以前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灰鹰王的手臂伤,可都痊愈了?”
灰鹰王听完这句,脸色更臭了,碧逑国坏人多,这个陵王也不是什么好料。
他与千人万人中厮杀滚打都没有受过明显的伤,这一次居然养了好几天,胳膊也才恢复了五成。
传回去,两个哥哥大概又能拿此事取笑,当成什么有趣的话题,到父亲面前去重复念叨。
以前不就是那样,他建功立业,没有多说一句。
要是他没有按期完成父亲要求的,最少有十多个人会要求军法处置他。
他以前还真没少挨军棍,后来慢慢学聪明点,知道就算成了大事,也尽量不吱声,打赢了只说是平手,挨打的机会少了,找他麻烦的人也少了。
“陵王,你知道碧逑国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灰鹰王大手一挥,他身边的人都看得懂,营帐中与军事作战无关的人,速速都退了下去。
“试试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苏子澈轻笑一声,目光清澈,直视过来。
灰鹰王被他看得发呆,这个男人也太好看了点,不知道大顺国的美人多不多。
咳咳,这个好像不是他们在讨论中的重点。
“陵王说什么?”
“碧逑国偷袭你,是一种试探。”
“他们知道我们碰面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会偷袭?”
这一次并非要杀死他们,而是一种警告,更是一种炫耀。
如果他猜想的不错,用火箭弩出来炫耀的人,已经犯了忌讳。
在没有大规模制造出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前,被他们看到真相,虽然他们损失了一点颜面,却等于变相获得了最好的军情。
“我已经查到是谁做的。”
“你说说看。”
“碧逑国国主的大儿子松达。”
这个人,苏子澈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也算略有耳闻。
在两国还没有交恶的情况下,曾经到天都城来过一次,临行前,居然想要带走城中二十余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被当时的先帝,一口回绝。
就算是大顺国选妃入宫,也从来不是强买强卖的,凭什么,你以使节身份就要带走大顺的人。
松达为了此事,回去后各种不满,两次挑唆国主侵犯大顺边境,烧杀抢掠。
至今,局面都在僵持之中。
这是个残忍又好色之徒,根本就是个人渣。
“这套火箭弩还不是属于他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出来,想要追杀我。”
“你与他又有什么旧怨?”
“他出使祝驭国的时候,在筵席中,被我按在地上暴打过一顿。”
灰鹰王答得很自然,好像说的是两个邻家孩子闹不快就地打一架。
苏子澈忍不住轻笑起来:“按在地上?”
“他当时居然想要将我父的宠姬拖到他的席位中,然后带走,这小子就是皮痒,打了就没声,乖乖夹着尾巴滚回去了。”
这一次是阿陆笑了:“你,你在筵席中打了碧逑国的大王子。”
“怎么,打不得吗?”灰鹰王瞪瞪眼。
“不是,不是,我就觉得你当时打得还不够狠。”
阿陆特别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够狠?”
“是啊,要我说你当时就该打得他满地找牙,记得长教训,以后只要听到你的名讳,就双腿发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通话,就是阿陆兴起胡扯的,没想到灰鹰王居然摸着下巴,很赞同的样子。
“这样子的话,他就没机会再有机会来偷袭我了。”
“对,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来。”
“那么,是我当时手下留情了。”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的像真的一样。
苏子澈懒得插嘴,冲着阿大使了一个眼色。
阿大立时将随身携带的图纸取出来。
“灰鹰王请先来看看这个。”
这位虽然有时候犯浑,也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图纸上画的正是那天偷袭他的火箭弩。
“这是!陵王已经依样画葫芦,做出来了!”
“还在尝试中。”
“那就好,那就好,到时候千万记得多送我几架。”
灰鹰王搓着手,异常兴奋,好像等他拿到了火箭弩,就要架在肩膀上,直接冲到碧逑国去找松达报仇。
“没有这么快的,图纸是图纸,实物是实物。”
“我知道,我知道,就说你们大顺国能工巧匠多,居然这么神速,我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