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听我说,认识你,我无悔,爱上你,我无悔,可是这一次,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继续陪着你了,我从不曾求过人,也不曾从别人口中寻求承诺,可是这一次,天傲,我求你给我一个承诺……”千云的声音逐渐虚弱,她感觉到从所未有的疲倦,就想这么闭上眼睛睡过去,可是她知道,或许睡了她就再也醒不过来,所以她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不要闭眼睛,然后凝神看着眼前这张印象深刻的俊美脸庞。
“我们会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求我,我也不需要给你承诺。”南天傲声音颤抖,他其实心中清楚千云接下来将会说出什么话来,只是他不愿意接受,所以才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他不相信上天那么残忍,非要将他与心爱之人分开。
千云躺在南天傲怀里,却微微的笑了起来,笑得很释然,她知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命运,本是南天傲为她而死,可她偏偏利用玄音改变了这一事实,她做得如此心甘情愿,因为她也不愿意看着他死,所以她宁愿自己先走,甘之若饴。
所谓的命运不容许她逃避,她的血已经将她雪白的衣衫染成了鲜艳的红,仿佛开着一朵一朵的红梅,在旁人看来,触目惊心。
然而,被曲解了意思,千云似乎又有些着急,着急之下,便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连带着的血更是无止歇的从嘴里吐出来,表情极为痛苦。
“云儿,咱们不说了,好不好?等你伤养好了,咱们再说……”
“不要自欺欺人了,天傲,你应该清楚……我没有多长时间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云儿……”
“你要记住,你的这条命是我给你的,你不能死……你要代替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南天傲浑身都在颤抖,这些话他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他望着吐血不止的她,望着她的痛苦,他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颤抖着,绝望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云儿,咱们先不说了,你好好的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答案。”
哪知道,千云却只是摇头,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还是坚持着要得到答案,若得不到答案,恐怕死了也不会安心吧。
周围许多人看着这一幕,多的是哀伤,甚至有些人早已哭成泪人,尤其是萧雨陌,她虽然暗恋着南天傲多年,但也认清了这一事实,更何况她是一个感性的人,却已是哭得梨花带雨,便就是秉持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些铁血男儿,此时此刻,都忍不住的落下热泪。
“这是我最后一次的要求……我真的累了!”千云声音已经逐渐的变小,小到只有南天傲才能听得见的微弱。
“我若是答应,云儿能否答应我,好好的睡觉吗?”南天傲已经绝望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好她,让她不用再那么痛苦。
千云扯着唇角一笑,吃力的点点头。
南天傲的视线在她的面容上一寸一寸的扫过,似是要将她深深的印在心上,抱着她的手也逐渐的加力,有一种想要将她拥入到骨血之中的yù_wàng,似乎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一般。
他全身颤抖得厉害,在缓缓闭上眼睛之后,却又猛地睁开。
南天傲突然抬起手,托着千云的腮帮,轻缓的靠近了她满是鲜血的唇角,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手上和身上同样被沾染的鲜血,颤抖的薄唇张了几次,好一会儿,才努力的平息心中的颤栗,平静的说道:“嗯,我答应你,代替你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下去!”话落,就在众人瞩目之下,他滚烫的泪水就从眼角滑落,打到了她的脸上,无论是眼眶还是唇角,他也跟着落下一吻,近乎虔诚的轻吻。
对于南天傲来说,出生至今,这么多年以来,最痛苦的一次抉择,便就是现在这一时一刻了吧。
千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满意和释怀的笑容,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依旧躺在南天傲的怀里,轻应了一声,“真好……”随后便就平静的睡去。
或许,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便就止步于此。
“好好的休息,我的云儿,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再也没有人……”
低声呢喃过后,南天傲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啊——”
……
那一日,残阳洒在战争过后的战场上,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哭令闻者心伤。
等到南天傲冷静过后,却一直恋恋不舍的抱着千云,不曾松手,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般,旁若无人,直到深夜,莫三却独自寻来,告诉了他一个真相……
莫三说:“其实千云并未真死,早在之前他就已经用独门金针封住了她的穴脉,现在不过是昏睡过去罢了,但具体要什么时候醒来,他也不清楚,或许明天,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或许十年,也有可能是永远。换而言之,就是让他等。”
其实,也只有莫三心里最清楚,千云醒来的几率近乎于零,但总归有个希望,至少不辜负千云让南天傲活下去的决心。
听了莫三的话,南天傲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的抬起眼帘望向莫三,只是那双眸子里的空洞,就仿佛是个没了魂的人,然而他心里的希望却在一点一点的燃起。
在用毒与医术方面,可以说,南天傲是信得过莫三的,只要他说有希望,他便就相信,哪怕这个希望很小很小,他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