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稳婆瞧见千云突然闯入,似有不满的蹙起了眉,“姑娘这里血腥味浓,还是到外面等着为好,免得招揽晦气!”
千云压根就没有理会,也没有要与她废话的意思,闻着房间中浓重的血腥味,压下心底的厌恶,直接就饶过稳婆,快步走到床榻前。
“风清荷!”千云站在榻前,然后微微俯身的握住了她的手,低眉唤道。
已经精疲力尽的风清荷听到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惨白的一张小脸,在看清蹲在自己身边的人影时,明显的是一阵惊讶,而后想要扯出一抹笑容,结果因为疼痛,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虚弱的说道:“我,我没想到你会来!”
是了,她想过任何的人,但却不曾想到过,因为她的一个孩子,竟然能将这个素来清冷孤傲的女子给引来,面前这个人,即便是知道了她是女子之身后,她对她,仍然有着旁人所没有的复杂情感,不若她对宫冥俊的情感,她对她,钦佩有之,赞叹有之,千云这种人生,实际上,她无比羡慕,这种人生,也曾经是她的一个梦。
虽然,现在她有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有爱人,有孩子,也有家,可是,曾经的少女梦,一直都无法触及,所以反而更加的印在心底深处,也正因为如此,在得知千云的身份之后,她并未因此疏远她,反倒是愈发的想要与她亲近,是那种朋友之间的亲近。
可是……风清荷缓缓的闭上眼睛,遮挡住眼底的黯然与愧疚,脑海中陡然浮现出风炎那如毒蛇般的眼神,不由让她浑身颤栗,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两鬓之间,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更是为了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千云瞧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疼得厉害,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向来不善于安慰人的她,抿唇沉默了好一会,便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他正在赶来,所以你要好好的,为了自己所爱,更为了孩子!”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就松开了手,看着突然睁眼,眼底波动而闪现亮光风清荷,千云微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便离开房间。
千云走出房间之后,便不做多留的离开了右相府,身后一双隐晦的眼睛,正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昏暗的密室之中。
宫冥俊就坐在那里,似乎对南天傲此举他多少也能理解,亦不会有任何的不满,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那日,他也是被药物冲昏了头,才会吻千云,但这对他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他想要的,也就仅此而已,今后对她便无其他念想。
上方突然‘轰隆’一声,透进亮光,只见一道黑影猛地从上掠下,南天傲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眼前。
“呵呵,宫相在此住得可还习惯?”南天傲冷笑一声,阴恻恻的看着宫冥俊。
“托皇上的福,几个月下来,臣倒也已经习惯!”宫冥俊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脸带温润的拱手说道。
此时的他除了那头发蓬乱了些,身上的一袭月牙白锦袍竟是一尘不染,仍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南天傲看了,又觉心中很不是滋味,每一想起当日他与千云亲吻的画面,他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子给杀了。
不过,他并非狂暴之人,过后冷静下来一想,其实此人还是有可用的地方,若是为了一时的泄愤杀了,倒是他们大景一大损失。
“皇上此番来,不会是想要放臣出去这么简单吧?”宫冥俊笑了笑,方拿起茶盏,却陡然发现上面布满尘土,便又有些尴尬的重新放下。
“怎么?宫相难道觉得在这儿住得不好?”南天傲凤眸一扫宫冥俊方才放下的茶盏,随即了然点头,道:“确实如此,这几个月倒是委屈宫相了,今日风清荷生子,你便回府看看吧,不过……朕且让你记住,云儿永远是朕的,日后离她远点,休要打她注意,否则朕就不是关你数月这般简单!”
“什么?清荷生了?”南天傲方才的话,明显的,宫冥俊把重点都放在了‘风清荷生子’上面,温润的脸上微微动容,惊讶的问道,但按照时间算来,应该还没有到才是,莫非……想到这里时,他心中免不了一阵担心。
南天傲挑眉,将宫冥俊此时的神情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勾,如此他也就放心了,此番放了他,他倒也不会担心这个情敌有机可趁了,至少,他确定了风清荷在宫冥俊心中的分量。
此时,右丞相府中传出一道嘹亮的婴儿哭声,恰好宫冥俊赶到,看到自己儿子的刹那,他笑容满面,心中尽是欣喜,很快就走到风清荷身边,俯身握住她柔软的手,瞧见她此番虚弱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痛,道:“清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这几个月来,他们只当他出城,却不曾想到过,他这几个月都是在那般暗无天日的密室中度过,而对于这件事,他却只字未提。
风清荷望着他,微微一笑,心中的一口气也已得到放松,紧接着就虚弱的昏迷过去。
千云不曾走远,站在右相府外看了一会之后,便才转身离去,步入了一家茶馆。
“莫三,让你久等了!”走进雅间,千云看到屏风后正端坐品茶的中年男子,淡淡笑道。
莫三抿了口茶,目光上下的在千云身上一扫,似是在打量,便道:“大人这般神秘的约老夫来此,所谓何事?”
“我中毒了,但是所中何毒,我并不知道,所以想要请你看看!”千云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