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面上只是微露讶然之后,便又归于平静,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当初,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呵呵,你现在说这话,未免有些晚了吧?你觉得你还值得朕信任吗?你还是当初那个对朕唯命是从的慕之吗?”苏轻岚嘲讽的笑道,他知道,以千云的性子,单凭毒药自然也不能再为自己所用。
“朕若死了,你也得下去陪朕,而南天傲……哈哈,你永远都不可能和他长相厮守……”不待千云言语,苏轻岚忽地大笑起来,笑得那般畅快。
他得不到的,别人就休想得到。
苏轻岚此人虽谈不上比风炎危险,但他肚量小,且独占欲强,疑心重更不必说,即便是自己丢掉不要的东西,他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染指。
千云秀眉微蹙,望着苏轻岚满脸的得逞之态,她眼底的冰冷更甚,道:“是吗?世事无常,你又怎知我所中之毒无解?”
她虽这般说着,但心里多少也有了底,自然是知道,以苏轻岚平日处事的风格,断不会给人留下后路,即便是以毒制人,也断不会留下解药这一后患。
“哈哈,还是你了解朕!”苏轻岚大笑过后,阴沉沉的说道。
然而,此时想要夺她性命,他知道,根本就不易。
也就在他们几番对话下来,鸿霜羽已经轻松的解决掉了他们周身的御林军,重新站到了她的身后,垂首继续等待命令。
千云见状,唇角一勾,却道:“罢了,你既对我无情,那我便对你无义,若我死了,我定来取你性命!”
说罢,千云止步在离苏轻岚只有两臂之遥的位置上,指尖轻弹一物,一枚红色的诡异药丸已经无息的飞入他口中,在他刚反应过来之际,却已滑入腹中。
苏轻岚脸色突变,忙躬身作呕,想要将方才吞下的药丸吐出,但却晚矣。
“你……”
“放心,我暂且不想杀你,但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人!”千云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后,便携着鸿霜羽一起飞身没入黑夜。
千云走后,苏轻岚便直起了身,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方才消失的地方,挑唇道:“慕之,好一个无情无义,只是这噬骨茔虫的痛,你可否忍受得了?”
说罢,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他就等着,就等着她毒发之时,等着她回过头来找他,甚至是求他,他定要让她悔不当初。
千云出了南盛皇宫,直径朝城外疾驰而去,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便与鸿霜羽一起,重新回到了大景军队暂时驻扎的营地之中。
“云儿这是上哪去了?”南天傲急促的声音,陡然从身后响起。
千云微怔之下转过了身,只见此时的南天傲沉着一张脸,眉宇中隐有一道焦急之色,她便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他。
“云儿不打算说吗?”南天傲蹙眉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眼底掠过一抹心疼,只觉她这是一路的随军征战而休息不足所导致。
“我去了一趟南都!”千云拴好马后,淡淡的说道,似乎并不打算将整件事情告诉他。
听千云提起南都,南天傲又怎会不知她去了哪,只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见她无意谈及,那么他便也不多问,却只是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哦?如此深夜,云儿倒是有这份闲心去逛南都,怎的也不带上朕!”
千云轻瞥了他一眼,随即边朝营帐走去,边笑道:“带你去的话恐怕就不是杀御林军这般简单了!”
“如此说来,云儿是找苏轻岚算账去了?”南天傲挑了挑眉,虽说不问,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疑虑,自不是怕她与苏轻岚旧情复燃,而是怕苏轻岚会伤及了她。
“今后,他不会对我如何,我们明日就回去吧!”
千云浅浅一笑,随即转身,却将那眼底一闪即逝的阴郁隐藏得很好。
六月中旬,析凤帝率军班师回朝,大景与南盛这场战也算是告一段落。
而此时祁国被东临与大景所夹击的那场战,也因风炎亲自出面而谈和,暂缓了战役。
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此番南盛损失巨大。
风炎的惨败,以及他这次的失策,更是使他怒不可遏。
祁国燕王府。
凌乱而又潮湿的地牢中,风炎斜坐在椅子上,眼帘半垂,看着被吊绑着,已经成了血人的男子,似乎感到有些乏味,无趣的勾起了唇角,“哎呀呀,怎么就昏了呢?可千万别给本王死了才是,你们师徒几人还没有来得及相聚,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岂不是显得本王太不近人情了?神君之名,江湖中盛传的千面神君,若是就这么容易死了,岂不可惜?”
一盆冰冷入骨的水在风炎话音落下的瞬间,狠狠的就泼到了神君脸上。
刺骨冰寒的水带着淡淡的咸辣,将已经昏迷过去的神君给唤醒过来。
而非常不幸的是,因为四溅的水珠,不小心洒了几滴在风炎的黑袍上,他只是微微招了招手,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没用的东西!”冷喝一声,风炎收回手,便换了个姿势,一手支起下颚,懒洋洋的说道:“神君啊神君,无论是你也好,又或是你徒弟,还真是非常难请,为此,你可知本王损失了多少人?这样算起来的话,你该如何赔偿本王?哦,对了,也不知你的两位好徒儿会不会赶来救你这条老命?”
神君冷冷的看着他,即便是浑身浴血,他身上的气势却依旧冷厉渗人:“即便你不杀老夫,老夫也活不长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