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势必要走到底,你如今都自顾不暇,又如何的去助她!”老者捻须淡笑的摇了摇头,似有一副无奈的模样。
他的三个徒弟,当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霍云敬那小子就不用说了,一路黑到底,反正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再认此人,而千云却是劫难重重,每次死地逢生,每每都让他有惊无险,还有这坐在眼前的男子,也就是墨清,他虽说看着最省心,但却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使命,命数短矣,实则就是一个短命鬼,活不长久。
墨清心中仍有些担忧,抬眼问道:“表妹她当真不会有事?”
“这天都要变了,她又怎么可能会有事,那个人,一定会护她周全!”
老者呵呵笑道,只是隐晦的说了一句,却并未明言,忽然就端起了面前的茶盏,只是凑到鼻翼前闻了闻,便知这茶比起以往饮的有些不同,更为的沁人心脾,还未饮下,只是这般闻着,就感觉到一股子的清凉感觉萦绕心间,尤其是在这仲夏。
“雪顶含翠?好小子,知道为师好这茶,这可是你亲自摘种的?”顿时想起了是什么茶,老者笑得更欢,眼睛都眯起了一条缝。
墨清早年以种植茶叶谋生,隐居山林后也不乏继续种植,只不过多以收藏为主,多日不曾见到师父,自然的要拿些珍藏的茶叶出来,让师父品尝。
“给师父的茶,我自当尽心尽力!”墨清儒雅清俊的脸上划过淡淡的笑意,但是这般说着,他便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茶盏放置嘴边,细细的品了起来,茶水顺喉而入,回味道:“味醇,色纯,香浓,果真不错!”
话音落下,他们都并未开口,就这般坐着,空荡荡的茶楼之中,只回荡着茶盏之间相互轻碰而发出的清脆声响。
过了好大半响,老者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起身道:“你该回了,别忘了如今各势力都在寻你下落。”
墨清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出来了一夜,便就起身行礼告辞。
就在他走出茶馆的刹那,这家茶馆才打开了门做生意,旭日也已当头。
牢房之中,可以说做为曾经的大理寺卿的千云,这里的狱卒并不管她细作的身份,始终还是听命于她,所以,南天傲与她牢房的距离却是邻近。
待狱卒巡逻完一遍之后,南天傲从两根柱子的缝隙当中伸出了手,轻轻抚上她冰凉的脸颊,触手的冰冷,让他不满的微微皱起了眉,“云儿,委屈你了,再等几日,几日之后我会将这一切都处理好,给你一个新的天地,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我相信你!”淡淡的点头说完,千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就笑了起来,虽然这个笑容极淡,但却宛若昙花一现,深深的印在了南天傲心上。
欣喜之下,南天傲伸手一揽,就想要将此番的千云搂入怀中,只是这两间牢房中却隔着一道道柱子,他不得已的才松开了手,该死的牢房,当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在南天傲收回手之际,千云一双微凉而白皙的手,瞬间就握住了他的手,淡淡笑着,这般温馨的氛围持续了半响之后,她面容忽地一正,严肃的说起了正事,“你既然已经决定,就得千万小心,务必要堵住那悠悠之口,尤其是那些文学史官那只拿笔的手,否则要是在史书上被记了那么一笔,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若是你想要流芳千古的话,那便要更加的注意。”
流芳千古,这是多少帝王都想要的,可惜到了最后,却往往得不偿失。
史官,一个握笔之人,就能抹去曾经一切的繁华荣景。
如果南天傲当真在意的话,那么也是无可厚非,他本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在听到‘流芳千古’这四个字时,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云儿以为,我要这天下就是为了流芳千古?我要那个有何用?等到史官记载下来传递后人之时,我早已成了一杯黄土,为何还要去管它什么千古不千古,流芳不流芳了?史官的笔我也管不了,即使他们在我面前是歌功颂德,但背地里仍然会做着我掌控不到的事情,我又何必劳累这个?说我谋逆,说我犯上作乱,我都承认,这些并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确实是做了,但那些虚伪的名声,云儿以为我会在意?要是我在意的话,又何以做那种事情?”
南天傲的一番话说得千云愣住了,她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这样的说辞,说得这般的随意,这般的洒脱,不是应该极为的在意自己的名声吗?怎么到了他的眼里,却什么都不算了?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南天傲说得确实有理,史官的笔并不是他们能够左右得了的,而不可能因为一次的诋毁和污蔑就将其抹杀,又或者迫使史官更改,那样做的话,又与现在的永康帝有何区别?
“你这次的计划,我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在听了南天傲此番计划后,千云心中隐约觉得不妥,就事论事的说道:“你这些设想都没错,如今除却东临,你是否有将南盛考虑其中?苏轻岚处事十分谨慎,有些事情,他不会让宫冥俊知道,所以你也别指望能够靠他得到什么可靠消息,如今平郡王大军压境,你在平乱之时,如果祁国与南盛同时出兵的话,那么你的这些部署,恐怕是很难进行下去!”
千云清楚的知道,如今东临也面临着祁国的突袭,以他们目前的兵力来看,根本不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