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警察?”
“不,我自己要当一回警察。等我布好网了,我们就可以像捉苍蝇一样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但是一定要网结好之后才能捕捉。”
那天,我忙于自己的医务工作,整整忙了一天,很晚才回到家里。
这个时候,福尔摩斯还没有回来。将近十点的时候,他才走进屋里,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一进来,他就直奔橱柜,撕了一块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接着又喝了一大口水,把面包吞下去。
“你饿了。”我说。
“快饿死了。我一直忘了吃东西,早餐过后,我一丁点东西都没有入口。”“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吃吗?”
“一点儿都没吃。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个。”
“有什么进展吗?”
“还好。”
“你找到线索了?”
“他们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过些日子,我们就可以为小奥彭肖报仇了。华生,经过深思熟虑后,我们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你的意思是?”
他忙于直接回答我,而是从他橱子里拿出一个桔子,剥开来,再将橘核挤到桌子上。他拿了五枚橘核放入一个信封,在封口的内侧写上“s.h(福尔摩斯)代表j.o(约翰·奥彭肖)”。之后,他将信封封好,写上地址。地址是“乔治亚州沙瓦那市‘弧星号’詹姆士·卡尔霍恩船长收”。
“他进港后,就会收到这封信,”他说,一边冷笑着,“他看到信后,一定会寝食难安,整夜失眠的,像奥彭肖生前的遭遇一样。”
“这个卡尔霍恩船长是谁?”
“是那批凶手的首领。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过我要拿他开刀。”“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大张纸来,上面写满了日期及名字。
“我耗费了一天的时间,”他说,“查阅劳埃德海船登记簿和旧的文件卷宗,追查一八八三年一月和二月在本迪切利港停靠过的每艘船离港后的航程。根据登记处记载,在这两个月里,到达那里的船,吨位较大的有三十六艘。一艘名叫‘孤星号’的船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根据报告虽然这艘船在伦敦登记注册,但它用的是美国邦联一个州的名称。”
“我猜,是得克萨斯州。”
“到底是哪个州,我原来没弄清,现在也说不准;不过我知道它原先一定是艘美国船。”
“后来呢?”
“我查阅了有关敦提港的记录,发现了1885年1月‘孤星号’在那里停泊过,原先的猜疑就变成了确定的事实。紧接着,我对现在停泊在伦敦港内的船只进行了调查。”
“结果呢?”
“‘孤星号’上星期抵达这里。于是我赶到艾伯特船坞调查,在那,我打听到那艘船在今天早晨已经趁着早潮顺流而下,返回萨瓦纳港。
我发电报给格雷格森,他告诉我不久前那艘船驶过该港口。现在风向朝东,我确信那艘船此刻已驶过古德温斯,离怀特岛不远。”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亲手抓住卡尔霍恩船长。据我了解,在那艘船上,只有他和另外两个帮凶是美国人,其他的都是芬兰人和德国人。而且给他们装货的码头工人告诉我,他们三个昨晚曾经离船上过岸。等那艘帆船到达萨瓦纳时,邮船早就把我的我的那封信送到那里了,与此同时,我已经发了电报通知了萨瓦纳的警察,告诉他们,这三个人是伦敦警察局正在通缉的犯有谋杀罪的凶手。”不过,百密总有一疏。虽然那几枚橘核可以向那些凶手显示,这个世界上正有一个和他们头脑同样灵活、意志同样坚决的人在追捕他们。但是谋杀约翰·奥彭肖的凶手竟然永远没能收到那几枚橘核。因为秋风猛烈地刮,没完没了。我们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达萨凡纳的“孤星号”帆船的消息,后来我们听说,遥远的大西洋里某处,有人在一次退潮时看到海浪中漂着一根破碎的船尾柱,上面刻着“l.s”(孤星号的缩写)。关于“孤星号”的命运,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