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丽是何许人、现在何地?调查材料中龙某又是何许人?不管是龙某还是郑晓丽,包括代表组织出现的被调查者,都没有提到孩子。被遗弃的孩子是死是活都没人关心,这种情况多少有些不正常。是不是郑晓丽和龙某都知道孩子还存活、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意向组织隐瞒这事,以减轻自己的罪责?那么,郑晓丽呢,她是孩子的母亲,一个母亲对亲生骨肉都弃之不顾,这是怎么样女人啊。上面所说的事情经过妥善解决,这又是怎么样解决方案?所以有一切对韩江林来说都是一个谜。
两个调查者一时任组织部副部长,于去年病逝,一个后到民政局任副局长,在一次车祸中死亡。韩江林想从派遣他们前去调查的领导中发到线索,查阅组织史资料,发现时任县委和组织部的领导都是南下干部,现已离世。
韩江林把卷宗材料带上办公室锁起来,想有时间慢慢查访。养父曾在东湖农场劳动,东湖农场与大地乡相邻,自己的身世是不是与此有关呢?
查阅白云县志的结果,令韩江林深为失望,大地乡历届的公社和乡党委历届书记中,没有任何一位姓龙。南江的区委书记里,也没有找到一位姓龙的书记。
当晚,韩江林辗转难眠,想到了自己护身符里面的女人。婚后,兰晓诗说,你的护身符从来没有赐福于你,不要戴了。他对兰晓诗总是言听计从,自此以后就把小从陪伴他的护身符摘了下来。他从床头柜中拿出悬挂在胸前十多年的护身符,打开小盒子端详着里面的照片,里面的女人年轻漂亮,满脸稚气,符合调查材料里面所陈述的特征,二者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第二天一早,韩江林到档案局查阅知青档案资料。组织部长难得到档案局一趟,三位局长围在韩江林身边团团转,韩江林需要什么材料,他们提供什么材料。在知青档案材料里,韩江林查到了郑晓丽的名字,但是,仅有一个名字而已,在其它有关知青问题的档案材料上,郑晓丽如昙花一现,不知去向。
大地乡知青点的知字呢,后来都到了什么地方?
王方志副局长满脸凝重,说起来可怜,大地乡连续干旱,粮食少得可怜,大地乡地知青点发扬自力更生的精神,主动到清水江边开荒种地,70年春天遭遇百年未遇的洪水,知青们在梦中就被洪水卷走,流到他们来的东方海洋,那一次洪水带走了九位上海知青。
手机铃响,办公室打来电话,说王朝武书记住院了,请示韩江林要不要去探望。韩江林一愣,心想,王朝武到底住院了。此时心情十分复杂,说,你们代表部里先去看看,我现在有事,等忙完了我再过去。
韩江林不再就知青的问题再深究下去,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孤儿,问得过多就会暴露查档案的目的,等于把自己的软肋亮在人前。从档案局告辞出来,韩江林仰望天空中的飞雁,叹道,莫非我的身世也像这天空的大雁,不知来自何方、向何处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