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新月的错!是罗成他可怜我无父无母,所以愿意为我承担,可是,新月不愿意承这份生死人情!”我恳切地一磕头,朗声道。[]
“哈哈哈!”李建成不动声色看了半天,突然再次大笑,“宇文新月,一个刺驾之罪就足够你死十次了,你凭什么为他挡罪!实话告诉你,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李建成的唇角扯过一抹冷意,悠悠地说道。
四下里一片静寂,静得连远处掠过的一缕风声都那样清晰。
“罗成将军自归顺大唐之后,作战英勇屡立战功,虽有这次之错,但瑕不掩瑜!至于刺驾的事,疑点颇多,新月姑娘未必真的牵涉其中,何况当日,也是她舍身救驾。 [800]”李靖斟酌良久,眸光从我的脸上轻轻掠过,沉声道。
“是吗?”李建成不置可否,却终究还是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厌恶之色:“功是功,罪是罪,若混为一谈,又何来功臣叛国良相弑君的故事?”
抬起眸子,正好碰触到他的目光。他的嘴角带着一丝酣畅淋漓志在必得的得意,心思一惊,想到那日韦飞羽流露出来的口风——鄯州城里的密报,不是我的人干的,告诉了你也无妨,那是——李建成!
虽然一时之间还弄不清楚这之间的种种变数,可是唯一确定的是,巡边一路,李建成可始终没有闲着呢!
那么,这一次,也许根本仍在他的掌握之中——请君入瓮的伎俩。
“功臣叛国良将弑君,所叛所弑,不过弱国昏君而已,想我大唐可是兵强马壮主明臣直,太子殿下是高估了罗成新月的野心呢还是低估了朝廷的势力?”我微微一个冷笑,看向了他。
“说得好,说得好!”封德彝笑着抬起头:“新月姑娘说得好,长我大唐志气!不过,太子殿下所思所虑也称得上深谋远虑!”胖胖的脸微微皱着如同弥勒佛一样。
早就听说,当朝的这几位宰相之中,萧瑀喜欢李世民,裴寂喜欢李建成,这封德彝却是不偏不倚,一向以滥好人和稀泥的态度周旋于几个兄弟之间,今日一见,还真的名副其实。
“新月姑娘的事情,既然皇上同意暂缓审问,咱们今日就只说罗成的事情,新月姑娘还是请回吧!”说话的正是驸马柴绍。想起那日放我离开的事,还真的打心眼里感激他呢,不由得对他微微一个点头。
“宇文新月自然是平阳的好姐妹,你这个姐夫倒当得很是称职!”李建成抬起头来,看向柴绍的目光里有些许嘲弄。
柴绍是个老实人,不与辩解,只管一个低头:“多谢大哥夸奖!”
李建成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却是扭过头来,看向罗成:“罗成之罪,其实父皇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抗旨不遵、以私废公,包庇罪人、拒不悔改,形同叛国,斩首示众也不为过!父皇既然这么说了,咱们还审问个什么呢?干脆结案!”说着含着期待看向了封德彝。
“只是——皇上又把老臣叫了过去,交代下来叫咱们审问清楚!可见也是一时的气话!”封德彝抬了抬眸子,懒洋洋地答道,接着看向了魏征,把皮球踢向了魏征:“魏主簿对于律法研究颇多,还是听听魏主簿的意见吧!”
“情有可原,律法难容!”魏征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吐出了这八个字,继而慢慢地抬起头:“罗成错了就是错了,老臣不会因为同是瓦岗旧人而包庇,臣同意太子建议——斩!”
“魏征,你——”我一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看向他:“你这个牛鼻子老道、老糊涂、老混蛋!”
义愤填膺之间,不知不觉中发现手中的鞭子已然出手,朝着魏征的脑袋狠狠甩去,待到反应过来连自己都吓呆了——还真是意念在前出手在先,李世民该为我武功的长进而大大欣慰呢。
“胡闹——”李靖眼疾手快,长剑一挑,将鞭子牢牢缠住,狠狠地目视我一眼:“真是个浮躁的丫头!还不退下!”
借着还我鞭子的空儿,轻轻说道:“沉住气,罗成死不了!”
我的心里明朗不少,如同吃了一枚定心丸,却听到那边是李建成冷厉的声音:“宇文新月,你想造反吗?来人,给我拿下!”
“住手!”旁边的罗成一把跳了起来,将我护在身后:“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