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真真答应了帮她,也算是让庄宁恩放心了不少。
今年的初雪,下得很猛烈,连续十几个小时都不停歇,仿佛是天空聚集了太多的情绪,要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
黎真真回去之后,剩下她一个人静静地观赏着这一场下不停歇的雪花,很快地面上有了厚厚的积雪,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在空中飞舞,带来的冷意十足,却也带来诗一样的美景,如果没有烦恼,没有内疚,心下是澄净明亮的,在这种时刻和爱的人在雪地里漫步,聊心事,聊生活,这何尝不是最浪漫,最甜蜜的事。
而中国的雪,跟华盛顿的厚厚积雪比起来,还是差一点的,在华盛顿的冬季,经常有可能是被困在家里,一困就是好些天,即便雪景再美,但给生活带来了极为的不便。
庄宁恩更喜欢故乡的雪,三年之后,再一次感受体验到的这一场雪花,让庄宁恩心情是道不尽的复杂,想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很多人。
“阿成,你那儿冷不冷?一定很冷吧。”即便很冷,可是他已经去了那儿好几年了。
庄宁恩低低的自言自语,陆成的死,对她来说毫无疑问是这一辈子最痛苦最难受的事,而庄华兴的离开,她亦是罪魁祸首,“爸爸……”
她不确定庄华兴是否还会接受她的这一句“爸爸”,同样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她说不出口,说什么都是无地自容的。
她就那样静静地倚靠在阳台,赏析着冰天雪地的美景,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她好像是跟“圣诞节”这个节日有仇似的,记得多年前,和盛航热恋的时候,他曾提起过去国外一起过圣诞,一起度假的事情,最终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大事,陆成死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国外体验热闹的圣诞节了。
而这一次,民宇也提起过,今年圣诞他们去华盛顿过,但最终可想而知,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作为情侣一起快快乐乐过圣诞节了。
“庄宁恩……你下来……你给我下来……我要你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狠心的说分手就分手!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分的,我们就这样耗着,耗到你重新点头答应和我在一起为止……”
楼下传来江民宇的声音。
庄宁恩所住的公寓楼层很低,能轻易听到江民宇的呐喊声,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的声音更加的响亮,清晰。
听闻,庄宁恩心头一震,她听到了,听到了是江民宇的声音。
“先生,你不能在这里闹事了!你喝醉了,快点让你家人来接你回去吧。”江民宇的“闹事”,很快有大厦的保安人员前来阻止。
可是,江民宇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你给我把庄宁恩叫下来,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我是不会分手的……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手……”
江民宇明显醉意很浓,否则一向绅士儒雅的他,又怎么会干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不过,江民宇也是走投无路了,庄宁恩一直拒见他,不听电话,不给机会,好像是铁了心要分了。
“先生,你要是在闹,我就只能叫警察来处理了。”江民宇这样闹腾的,大厦安保人员是不可能放他进去的,正在楼上的庄宁恩也清楚的见到了江民宇踉跄不稳的身子,他肯定喝得不少,如果现在开车回去,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即便庄宁恩再绝情绝义,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江民宇出事。
思索一番后,依然还是选择下楼去见江民宇,“对不起,保安先生,我是他的朋友,暂时他不可以开车回家,我打电话让他家人来接。”
“宁恩……宁恩,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你终于想见我了……我们不分手,庄宁恩,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跟你分手的……说什么都不分,我要和你白头偕老,永远不分开。”江民宇即便喝得再醉,但还是能分辨得出庄宁恩,见到她的刹那,不由分说的将她紧紧搂抱在怀中,”宁恩……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由刚才的硬朗和坚决,逐渐地转变成恳求,几欲是苦苦的哀求,那样的语声听入庄宁恩耳畔是万般的难受。
只是难受归难受,她不能心软的,心软就是对江民宇更加的残忍。
保安人员也终于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你就是那个狠心的女朋友,男朋友都这么苦苦哀求你了,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随随便便说分就分吧。赶紧把他扶上去,让他休息一会,我看他喝了不少,怕他闹事,才不让他进去的。”
“保安先生……”
“快去,快上去,给他泡点浓茶醒醒酒。”保安人员催促。
无奈,庄宁恩还只能将江民宇搀扶进公寓,一路上江民宇呢喃着她名字的时候,庄宁恩听得很揪心,很难过……
将江民宇搀扶坐上沙发的时候,江民宇身子酥软的躺下,有些不省人事了,可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他们不要分手的事。
庄宁恩蹙眉,眉梢之间是化不开的愁绪,“民宇,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该……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答应你,给你希望的。”
若是当初没有答应,现在的江民宇势必是不会这般痛苦。
“我没脸见你,你以后……真的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很爱你,会照顾你,体贴你的人……”
庄宁恩的话语,他听不见,依然是喃喃的喊着她,仿佛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