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天赵氏都心神恍惚,烧火的时候呛到烟,洗碗的时候打碎了两只碗,把杜显吓一跳,忙让她进去休息休息,只当是累坏了。
晚上吴大娘跟秦氏来串门,赵氏这才又出来,精神比白天稍微好些。
“别是病了吧?无错。”吴大娘关心道,“看你脸白白的。”
“没事,过几日就好了。”赵氏笑了下,“怎么这会儿来了?”
她们只当是女人来那点事就不继续问了,吴大娘道,“今儿刚给我们家土旺定了个大名,是我爹取的,也不知道问哪个秀才求来的,叫贤齐,你听听看好不好?”
杜小鱼在吃绿豆糕呢,差点噎住,心道幸好不是姓任,不然真别扭。
赵氏虽也识几个字,但名字什么的可不晓得到底好不,只得点头附和,杜小鱼插口道,“是出自于论语吧,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三个妇人愣住,秦氏最先反应过来,拍着手道,“哎哟,跟你二哥学了点字,都能掉书袋了,好好,倒是有出息。”
“原来是从书里来的,应是好的。”吴大娘也点点头,很是满意。
有好友说说话,赵氏倒也心情慢慢好了。
秦氏先是提杏仁茶的事,说这几日生意都不错,还夸庞诚越来越熟练,买的人都说好吃,这是喜事,其他人自是恭贺一番。
“我在县里还听到一件事,那洪娘子真正是恶毒。”她接着又八卦起来。
听到洪娘子,杜小鱼忙竖起耳朵。
“哎,你们不晓得,洪娘子竟然要把自家女儿嫁去给别人家做妾呢!”
“什么?”赵氏张大嘴,“好好的要去给人做妾?”
吴大娘祘lml以为然,“怕是有钱人家,她疼爱儿子哪个不晓得,家里头两个丫头都不当人养的,住她隔壁的田氏说经常听见打女儿呢,太惨了。哪个投身给她女儿真是上辈子造了孽!”
秦氏啧啧两声,又摇摇头,“说有钱也不是什么富豪,只不过开了个香料铺,那家的院子就在我们前面,男主人都三十好几了,听说取得媳妇都活不长,已经死了两个,如今娶了第三个,他们是要保住主母,弄个小妾挡灾呢!”说着又添一句,“我就说么,那周大丫也不是长得多好,真要是有钱人家娶妾,还不是要个貌美的,如今只是挡灾,谁还管什么样貌!”
她说话也是极为刻薄,其他二人一时没接话。
杜小鱼听得暗自叹气,难怪周大丫伤了几个月,她应是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拖着不想去。这个人虽也讨厌,可见她命运悲惨,倒也不那么厌恶了。
吴大娘这时叹一声,“作孽,作孽,好好的女儿要送去人家受罪,能换几个钱呢?这洪娘子也不怕被人指着骂,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他们家又不是穷的吃不了饭,何必呢!”
“是啊,真是少有的。”赵氏也很想不通,“只知道她蛮横,没料到还这样没有良心,女儿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啊!”
“你们啊,真当旁人也像咱们一样?想发横财的到处都是,这洪娘子虽不穷,可也不富裕,要做成这事,看看,”秦氏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下,“他们得挣多少年啊,她相公在县里做工也就一年八、九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么?
赵氏跟吴大娘瞪大了眼睛,同时在心里想,哪怕一百两呢,打死她们也干不出这种事。
杜小鱼只听的发愣,这个世道,五十两银子就能换条命!
洪娘子啊,真比她想象得还要来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