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磨了磨牙,这个小没良心的!
枉费自己为了她-日-日夜夜想念,她竟然只不痛不痒问了一句自己最近好不好!
一气之下把那张信纸揉成了一团,随即立刻后悔了,一脸心疼地又把信纸在桌案上铺平,拿手掌一遍遍抚平,看着那些消不掉的褶皱,不禁露出懊恼的神情。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摸过顾倾城所写的每一个字,闭上眼睛,想象顾倾城写信时的样子……
一定是含羞带怯面上霞飞的吧?她有没有写着写着停下笔来想一想自己?
萧凤梧把信纸贴在心口,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冰湖上两个人相依相偎看烟火的情景。
满城烟火灿若云霞,仿佛只为他们绽放。
从分别之后,抬头看看星空,想到的是顾倾城或者含嗔或者带怒或者含笑或者羞赧的眼眸,低头看看雪地,想起的也是顾倾城洁白的面容。
便是半夜里突然醒来,伸手抓住了帐子,也会想起跟顾倾城在外面躲避追兵时两人抱在一起,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心里因为想念都有些发痛。
可是这丫头!
竟然只写了几十个字!关心他的话只有寥寥数字!
真是没良心!没良心!
这么咬牙切齿的想着,萧凤梧却已经端端正正坐好,磨了墨铺了纸,提起笔来认认真真写回信。
写一段叹一口气,写一段笑一笑……
状若痴傻。
“永安,别后一切安好?
“自分别之后,道路难行,途中共遇伏击十二次,其中六次有重弩……”
哼哼,萧凤梧一边写一边想,一定要吓你一大跳,让你担心!随即叹了口气,又把那一段抹去,让她担惊受怕自己心里就好过了?
“冬日行路,别有意趣,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气象恢弘,唯饮食单调,偶尔兴起,林中捕获野物一两头,兴致勃发,余众围火,大醉酣畅……
“军中无事,邢志同虽然狡狯,吾已知之。军功已有所积累,明岁或可归京,勿念。
“山长水远,往来不便,愿彼此安好,来日方长……”
絮絮叨叨,写了足足十几页,多半都是自己日常的一些琐事,尽量用轻快的语气来述说。
写完信,萧凤梧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顾倾城的来信非但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太过分了!
他立刻抓过笔,在信尾添上三个狰狞的大字:我是谁?!
把信纸折好,装进信封里……
装不进去!
这信封也太小了吧?
萧凤梧皱着眉大声叫道:“宝成!”
宝成立刻钻了进来,垂首站立:“爷有什么吩咐?”
萧凤梧拍了拍被信纸撑破的信封:“这是什么信封?这么不结实?还有,也太小了吧?”
宝诚看到那厚厚一叠信纸,眼睛就瞪大了:“爷,再结实的信封,也装不下您这么多信纸啊!”
“哦?是吗?”萧凤梧挑了挑眉,“叫你进来难道是让你来质疑的?”
宝成打了个寒噤,忙道:“奴才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转身一道烟下去,裁了牛皮纸,亲自糊了一个大大的信封……不,这已经不能叫信封了,这是信袋……
这回萧凤梧满意了,把厚厚的信纸放进去,亲自封了火漆,然后拍了拍,忽然又问道:“你说,万一路上信封磨损可怎么办?宝成,去,再拿两个信封过来!”
宝成咧了咧嘴,小跑出去,又糊了两个信袋回来。
萧凤梧套好封上火漆,这才交给宝成:“立刻马上,用最快的方式传回去!”
宝成接过信封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萧凤梧忽的一拍脑袋,“糟了,最要紧的事忘了!”他忘了给顾倾城准备替身的事了。
快步走到帐门口,却已经看不到宝成的身影了,知道那封信已经寄出去了。只好暗暗传信给谷风,命他去帮顾倾城办这件事。
顾倾城四天后去飘香居,看到了萧凤梧的回信。
当她看到那厚厚的信封,也是大吃了一惊,还以为萧凤梧给她送来了什么东西,结果打开一看,全都是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似乎从分别之后到发信之时,萧凤梧身边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都告诉她了。
她心里甜滋滋的,一边看信一边想象萧凤梧一路离开京城途中所遇到的那些趣事。
从看信开始到看完,她的唇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等看完信,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萧凤梧说的都是些有趣的事情,关于道路上平安与否,以及战场上的凶险、邢志同的威逼陷害一点都没提!
报喜不报忧么?
难道这样她就不担心了?
顾倾城心里一揪,是的,她在替萧凤梧担心,虽然前世的经历告诉她,萧凤梧会成为大禹军中的灵魂人物,可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她也不确定事情还会不会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
她甚至不知道萧凤梧会不会遇到比前世更多的挫折和危险。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回过神来,把那封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一次只是大概浏览,终于发现,萧凤梧没有提自己托他帮忙寻找替身的事情。
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忘了?
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到底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游魂一般站起来,飘飘荡荡回了襄宁侯府水之湄。
夜里正在睡觉,忽然被人推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影一,影一的脸上仍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