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言张口结舌,他当然答不上来了!此刻他已经缓解了一些,反诘道:“我手里没有,难道你手里就有了?”
“当然,”萧凤梧眉峰不动,往后伸了伸手,“拿来。”
他掏出来的门外便走进来一个暗卫,手中抱着一个木箱子,躬身道:“这是永安年间,先帝的手札,还有那几道伪圣旨。”
萧凤梧便从箱子里掏出昭帝在永安年间写的手札。
昭帝也是自幼勤学苦读过的,他的字虽然和书法名家没法比,却也颇有气势,笔力不俗。
虽然只是手札,可是留白、分行布局什么的都非常讲究,看起来颇为美观。
每道手札末尾都有昭帝自己的私章,偶尔还有加盖玉玺的。
然后又拿出来昭帝颁发的那道指责萧凤梧十大罪状的圣旨。
这道圣旨上的字的确也是昭帝的亲笔,加盖的也是真正的玉玺,但是昭帝那时候非常气愤,所以落笔的时候手都在抖,所以这个时候的字迹便于早先的手札出入较大,再说昭帝晚年疏于练习,书法这种东西三天不练手生,所以已经无法跟巅峰时候相提并论了,对比起来看的时候就完全是两个人的字迹了。
柳千言凑过来把每一个字都看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连玉玺和私章的纹路都没有放过,当然看得出来,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柳千言面容有些扭曲,大声说道:“你说这是先帝的手札和亲笔写的圣旨这就是啦?我们怎么知道你这是找什么人仿写的字,仿刻的印章?”
“老夫可以证明,”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左都御史孔捷从墙上开的门内走了出来,先冲着萧道,“老夫孔捷,官拜左都御史。”
底下响起嗡嗡地议论声,大家都知道孔捷年轻的时候被称为铁面御史,前段时间又曾经去查办抚宁关,功劳甚高,当今陛下曾经想要给他加封爵位,却被他拒绝了,他一生耿直,从不说谎,所以他的话是可信的。
“历来帝王所用的纸都是经过特殊加工的澄心纸,这样的纸张在民间没有流通,便是有万贯家财也买不来手指宽的一条,”孔捷说道,“这种澄心纸若是对着烛火看的话,能够看到隐隐的龙纹,若是大家不信,老夫可以试验给大家看。但是要记住,只有烛火才可以现出龙纹。”
立刻有暗卫上来举着点燃的蜡烛,孔捷拿过一张手札在烛火前头一方,几个呼吸的瞬间,那张手札上便果真显现出来隐约的龙纹,还有大禹永和元年字样。
因怕众人不信,孔捷又试验了好几张,都是类似的情况,只不过偶尔年份不同罢了。
孔捷微带感慨,“先帝追求独一无二,这澄心纸也是如此,每年内务府的澄心纸只供给陛下一人使用,便是后宫中的宠妃,乃至先皇后邢皇后都不能使用。这一年的澄心纸如果用不完的话,会在除夕夜销毁,绝不会再出现在第二年。”
“再说这圣旨,”孔捷接过那道圣旨,“用作圣旨的黄绫缎子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在上面写字一不会晕染,二不会褪色,历久弥新。用来书写圣旨的笔墨也是特殊定制的,就是为了保证书写出来的圣旨能够长久保存。
“不过,先帝亲自书写圣旨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把草拟圣旨的事情交给翰林院的翰林,他最多亲自加盖一下玉玺。但只要陛下亲自书写,必定笔力沉稳,充满了帝王之气。
“大家可以看看这道圣旨,缎子是真的,玉玺是真的,可是上面的字却有轻微的晕染以及落笔不稳的情况,与先前给大家展示的先帝御笔相比,是不是有很大的不同?”
此时底下的人们胆子略大了些,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甚至凑上前来仔细观看,然后频频点头。
“先帝用的墨是御墨,顾名思义也是先帝专用的墨,是松烟墨的变种,可是不知内情的人并不知道,先帝用墨都需要重新炮制,要在墨中添加龙涎香。
“可是你们问问这个,并无龙涎香的味道。字迹不同、味道不同,为什么呢?因为书写这道圣旨的人根本就不是先帝爷!”
一句话,掷地有声。
柳千言愣了愣,随机出言讥讽:“孔大人,谁不知道你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姑丈,有当今陛下在位,你自然是能够保一世荣华……”
“咄!”孔捷大喝一声,“孔某若是争名逐利之徒,便不会做了几十年的孤臣!更加不会在伪帝要诛杀赵王的时候泣血上书,更加不会自请圣旨去巡视边关!你这等小人颠倒是非胡言乱语,当真是可杀不可留!”
孔捷身上的浩然之气不是什么宵小都能承受的住的,柳千言倒退了好几步,后背抵在了墙壁上才停了下来,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老夫什么也不做!”孔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老夫乃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你又怕什么?”
柳千言的脸登时变成了煮熟的虾子,羞愧难当。
孔捷面向听众,说道:“各位,不管当今陛下小时候是怎样的——大家都是从小孩子走过来的,谁小时候没有顽皮过,谁年轻的时候不曾荒唐过,若因此便否定陛下,岂不谬矣?
“再说陛下自从到军中历练之后,他所有的成长所有的战功都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望子成龙,先帝又怎么会舍得把幼子送入军中?那时候如今的安王殿下可尚未出生呢!”
萧凤梧不再说话了,他发现,孔捷在这里说一句能顶上自己十句,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