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公公对于此事看的比逍遥王更透彻一些,自然想的比逍遥王简单了很多,因为伺候了上官宸这么多年,应当说,对于上官宸的了解,相较于别人,他比别人了解的多一些。
虽然上官宸的脾性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揣摩的,但是看主子的脸色而度日,是所有奴才的生存之道,付公公亦是如此。
作为一国之君的奴才,作为皇宫中的大内总管,付公公与别的奴才自然是不同的,因为他每时每刻皆提心吊胆的活着,自然多了一些圆滑以及通透。
这也是他为何深的上官宸的信任的原因,当初太后将他送到上官宸身边的时候,为的是让他监视皇上,就因为他的通透救了他一命。
一个聪明的奴才,是不可能侍二主的,选择了就要走下去,不论生与死。
付公公不自觉地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王爷对待皇上这位兄长是好的没话说的,俗话说,长兄如父,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自出事皇上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时,王爷便对大小姐起了怨怼之心,虽一直未曾言说过,但是他可谓是陪着这两个主子一起长大的,王爷的心思比皇上更容易揣摩,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直到太后的到来将逍遥王的怨怼爆发出来。
他一直想要说的是,这是皇上自己的选择,亦是皇上自愿的选择,更何况,这是皇上与大小姐之间的事,容不得他们这些局外人说道。
奈何,这一番话他只能在心里说,无法说出口,因为他只是一个奴才,奴才是没有资格置喙主子话的,但是现在······
“王爷,奴才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了,奴才是什么样的人,王爷您是知晓的,虽然奴才是太后派来的人,但是奴才一心只有皇上一个主子。”说着付公公泪眼汪汪地望着逍遥王。
逍遥王一时凝噎,垂首抿唇不语,避过付公公的泪眼。
“王爷,这么多年以来,不,准确的说,六年了,自从皇上在临江之畔遇到大小姐之后,奴才一直将皇上的心看在眼里,这六年来,皇上一直心心念念大小姐,皇上当初为何突然想要登的······王爷不是同样知晓,皇上是为了大小姐。”
“这么多年以来,皇上终于得偿所愿,与大小姐情投意合,可以说,奴才从未见过皇上有过那般愉悦放松的神情,一直以来,大小姐对皇上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可以抛弃江山,但是不能······不能抛弃大小姐。”
随着付公公的话落,外殿之中顿时安静下来,付公公拭去眼角的浊泪,哽咽地望向逍遥王,待见到逍遥王垂首敛眉的模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付公公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将原本混沌的头脑如拨开迷雾一般,清明起来。
这才想到,为何付公公适才没有任何的停顿便前去内殿看梓涵,因为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彻,所以才会如此没有任何的犹豫。
正在这时,一声轻微的撞击声传进众人的耳中。
“大······大小姐······”
夜丞相听到付公公的唤声,如受惊般,倏然抬首,望着不远处身形不稳,摸索着小步前行的梓涵,浑浊的双眸中氤氲,泪光渐渐蓄满了眼眶。
“梓······涵······梓涵······”
夜丞相声音有些许的哽咽,在场的几人除去管燕燕以外皆不明所以,谁也不知道夜丞相为何突然声音哽咽起来,为何情绪如此激动。
不远处的梓涵,听到熟悉的声音,顿下步伐,手脚不知该放在哪里,小脸儿有些许的苍白,朦胧的凤眸罩上一层水雾,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只听梓涵踯躅的唤道:“外祖父······”
“哎!外祖父在这,外祖父在这,以后有什么事外祖父皆陪在梓涵的身边······”
夜丞相这一番意味不明的话听得几人云里雾里,只有管燕燕明了夜丞相因何有此一说,为何而说。
此刻的夜丞相悔恨交替着,他悔的是,看到的只是梓涵表面的变化,为何不曾往深里追究梓涵因何突然而改变,完全变了个人;他恨的是,他身为梓涵的外祖父,梓涵的亲人,却不如一个外人了解透彻的多。
许是梓涵听出了夜丞相话中的哽咽,“外祖父,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梓涵便急切地循着夜丞相的声音便摸索而去。
因双眸接近失明,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加之心跳紊乱,心不在焉,所以前行起来十分的困难,身形踉跄,看的人胆战心惊,生怕磕到细皮嫩肉。
付公公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将身形踉跄的梓涵搀扶住,轻声询问道:“大小姐,您没事吧,可有哪里摔伤了?”
“呃······”梓涵反应慢半拍的摇摇头,心不在焉地回道:“我无事。”
管燕燕强忍身体的不适,站起身,上前两步,想要靠近梓涵,但想到自己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为了怕影响到梓涵,最终只得作罢。
站在不远处,管燕燕眼巴巴的望着梓涵,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涵儿······你······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我······”梓涵沉默以对,贝齿紧咬下唇。
管燕燕见此,了然,试探的询问道:“我们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所以吵到你了?若是吵到你了,你大可唤我们,不用自己出来,万一磕着摔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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