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医所说的话,逍遥王他何尝不知晓呢?别人或许不了解上官宸的脾性,但自小与其一起长大的逍遥王怎么会不了解呢?
更何况,他也姓上官,亦是与上官宸流着同一血脉的亲弟弟。
自梓涵入驻上官宸心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个人的命运便已然绑到了一起。
在上官宸动心的那一刻起,梓涵的身上便已然打上了上官宸的标签,亦是打上了天齐皇后的标签,因为,上官宸的性子使然,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则是一辈子,一生一世。
上天入地,谁也阻挡不了上官宸将梓涵留在身边,从而进入她的心,所以说,这一场帝王爱情的角逐里,梓涵是逃不出上官宸的温柔攻陷的,这也是上官家执拗的脾性,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折手段的皆要得到。
这些,逍遥王同是姓上官,怎么会不明了,不但明了,而且身在其中,可就是明了那又如何,就是身在其中又如何?
现在躺在床榻上日益消瘦的是他的皇兄,是他最为尊敬的皇兄,是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皇兄,他尊敬皇兄的同时,亦是尊敬着上官宸选择的梓涵。
可他唯独不能忍受的是,上官宸现在这般剧毒缠身、日益消瘦的模样,间接是梓涵造成的,更何况,时隔五日,梓涵今日已然醒来,而他敬爱的皇兄此刻依旧生死不明。
最为重要的是,她竟然未曾前来探视上官宸,而他得到的汇报,则是梓涵自醒来后,未曾说过一句要见上官宸的话来。
若说上官宸的逆鳞是梓涵,梓涵的逆鳞是亲人以及上官宸,而逍遥王的逆鳞则是上官宸,是他唯一的皇兄,当然,夜霖羽此时在逍遥王的心目中尚未重要到此等地步。
所以,在方御医为梓涵说话之时,他如何不气?逍遥王与方御医是忘年之交,他怎么能乐意听到自己的忘年之交为自己怨恨的人说话呢?
而且现在躺在榻上生死不明的是他敬爱的皇兄,不是别人,亦是他的逆鳞。
“你甭替她说好话了,你看看皇兄现在瘦成什么模样了,你是御医,你应当比任何人都知晓皇兄现在是何模样,皇兄现在正在生死边缘徘徊。”
说着,逍遥王痛苦地捂上俊彦,整个人陷入悲伤之中,他不敢想象,若是皇兄就此出了何意外,他该怎么办?天齐该怎么办?
虽然在那日之后,方澜的人便告辞匆匆离去,可是,京都中,又有多少是邻国的探子?皆蓄势待发,只要皇兄有个万一,恐怕,他们天齐会腹背受敌。
虽然皇兄将一切交由他,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他自小爱好自由,性子跳脱,对于治国之道可谓是一窍不通,以他的能力又如何避过这一切?
就算当中有皇叔的协助,可是,他们叔侄二人在治国之道上可谓说是半瓶子不满啊!一个一窍不通,一个太过温和,二人合在一起皆没有皇兄那般的杀伐果断。
越想逍遥王越焦躁,越想越怨恨,此刻,这一切的一切皆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随即,心中的怨恨剧增。
“可她呢?她现在可是好好的,完好无损呢,而我皇兄却······皇兄这样是为了谁?是为了她啊!结果呢?结果就是,我皇兄现在生死不明,而她醒来都有半日多了吧!她若是有心,怎么会不来探视皇兄呢?是,我知晓她是皇兄心尖尖上的人,若是她前来探视皇兄,也许皇兄他······”
逍遥王咬牙切齿地厉声说道,他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恨,想到朝堂之上的那些老狐狸,逍遥王越发的彷徨无措,就算他再如何的不懂治国之道,最基本的他还是知晓的。
攘外必先安内!
可是,上官宸已然五日未曾出现在朝堂之上了,任谁皆会起疑的。
听到逍遥王口不择言的愤怒之言,方御医忍不住地厉声唤道:“逍遥王!”
待见到逍遥王面上的悲伤之时,方御医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劝道:“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也知道大局观,可是,你知道的不是吗?大小姐她失忆了,对于以往的事不记得了,怎么可能会来探望皇上呢。”
更何况,就算大小姐来看皇上,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皇兄的求生意志十分坚定,可是,只要他体内的毒素一日不清,就算再坚定的求生意志,一会渐渐薄弱的。
当然,这话,方御医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因为他知晓,就算说出来了,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只不过徒增不安罢了。
随着方御医的话落,逍遥王沉默下来,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几分,深深吸了口气,他适才也不过是一时气愤,发泄一番罢了,这几日,他实在是太过压抑了。
而且他也知晓皇嫂自醒来之后便失忆了,他也知晓皇嫂自醒来后便失明了,他更知道,皇嫂的失忆肯定与皇兄有关。
可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抑制不住心中对皇嫂的怨怼,毕竟,在这当中,皇兄是最无辜的啊!
此刻的逍遥王忘了,那个小宫女当着所有人的面曾经说过,她不只让梓涵去陪她的主子,还让上官宸去陪她的主子,让所有人去陪她的主子。
当然,逍遥王更不知道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罪魁祸首,便是他皇兄下令剐刑死无全尸的林依玲的婢女,更不知道,林依玲渗入皇宫已久,为的便是取代梓涵的位置,从而留在上官宸的身边,将上官宸占为己有。
方御医说完之后,便知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