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怒边缘的皇上,定会治罪与他人,来消灭自己的火气,适才的后宫妃嫔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们自己往火山边缘靠近,未将她们烧的尸骨无存,留下了性命,已然是老天保佑了。
想到这里,众人皆垂首敛眉,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动作,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付公公望着众人小心翼翼的神情,面色不动如山,略显苍老的双眸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暗光,随即便一甩拂尘,向一侧而去。
而逐渐向一侧远去的付公公,以及垂首敛眉的众人,皆未曾瞧见在乾清宫拐角处那一翩飞的粉色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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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宫中,冯修容不可思议地望着立在她面前,神情瑟缩的小丫鬟,不可思议地再次出声询问道:“你……你适才说的可是打听好了?”
“回……回主子的话,奴……奴婢皆打听好了,是……是真的,前去乾清宫的众多后宫妃嫔已……已然被强行带至了……落雁宫……”
听此,冯修容身子一晃,一下子坐在了软榻上,唇瓣嗫嚅,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全被打入了冷宫,怎么会……”
冯修容洁白无瑕的面容上,此刻惨白一片,没有一丁点的血色,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在贤明宫时的伤疤满布,恐怖的模样。
小丫鬟见冯修容的样子,心中更加后怕,脑中一直挥不去的则是没有了主子的庇护,皆被遣到了浣衣坊中,甚至于被一些霸道的太监留了下来,用作对食的宫女。
而这些宫女皆是被打入冷宫妃嫔的贴身之人。
皇宫之中惯会逢高踩低,现如今,后宫多数妃嫔已然被打入了冷宫,可想而知,这些妃嫔身边宫人的下场会怎样凄惨。
且不论她们的去处为何,她们恐怕……
不论是浣衣坊,还是被迫与太监做对食,皆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想到这里,小丫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有些后悔了,自今日所发生的,以及她亲眼目睹的,皆让她脑中明了过来。
若是她的主子出了什么事,身为贴身宫女的她,怎么可能会独善其身,逃脱出这权利滔天的皇宫呢?就算是逃了出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除非她得到了皇宫的手令,否则就算出了宫,未待她找到藏身之处,便会被再次抓回皇宫,就算一时未被寻到,可是人生在世这么长,谁会保证她永远不会被寻到?
是她太过天真了,这是何地?这可是皇宫啊!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啊!
小丫鬟面色亦是跟着惨白一片,双目十分惊慌地望着冯修容,呢喃地出声询问道:“主子……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咱们会不会被……”
未待小丫鬟将话说完,冯修容倏然抬首,一双厉目扫向小丫鬟,厉声将其打断,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咱们又未曾去乾清宫……皇上不会治咱们的……”
冯修容的话使得小丫鬟面色一喜,高兴地说道:“真的吗?主子,咱们不会有……”话未说完,在触上冯修容忐忑后怕的面容之时,小丫鬟嘎然歇了声。
面上的喜色逐渐褪去,主子的话是安慰于她的,是安慰于她的,实则主子心中亦是拿不准的,她们究竟会不会受到牵连,主子亦是不知晓的。
想到这里,小丫鬟面上的苍白加深了几分,踯躅地望着冯修容,身子略显颤抖,“主子,咱们真的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奴婢不想有事啊!”
说着,小丫鬟便嘤嘤啜泣起来,本就颇为烦躁的冯修容,此刻被小丫鬟一哭,更加烦躁不已,出声呵斥道:“哭什么哭,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怕成这般模样,哼……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小丫鬟的哭声随着冯修容的呵斥落下,嘎然停止,神色稍显木讷,半响,这才呢喃换道:“主子……”
知晓小丫鬟要说什么,冯修容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哭有何用?哭就解决现如今的僵局了吗?哼……”
“更何况被打入冷宫的是我,你主子我尚未哭,你却在这先哭了起来,嗤……就算到了那一步,哭有何用?哼……”
“主子,奴婢……”
“好了,你且放宽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咱们又没去乾清宫大闹,就算有事,亦是与咱们无关的,与咱们无关的。”
不知是为了安抚小丫鬟,亦或是为了说服自己,冯修容一直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良久,冯修容倏然抬首,面上没有了适才的惊慌,冷静自持地对小丫鬟吩咐道:“你且去打听打听,可还有何事,现如今已然过去了许久,咱们应该是无事了的。”
小丫鬟听此,不可思议地询问道:“主子,真的吗?咱们不会有事了?”
“恩,应当是如此,你且先去打听一番,万不可被人逮了去,现在,咱们能做的便是尽量待在这锦绣宫,让众人将咱们遗忘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
随即小丫鬟便退出了内殿,一溜烟跑了出去。
空荡的内殿,只余冯修容一人,冯修容面色逐渐阴骜,拢在袖袍中的小手逐渐收拢,隔着层层宫墙,望向乾清宫所在的方位。
咬牙切齿地说道:“辛梓涵,你当真是狐媚子转世,就这样将皇上拢在了你的手心,亦是将后宫捏在了你的手心之中。”
“哼……我对于皇上是无心的,但若是你让我没了后宫这一层保障,那便是在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