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之下,蔺将军两鬓的发丝散落了下来,一丝一缕的垂在两侧。
他虽然有些醉了,警惕之心却也没有安全消失。便闭了眼睛,佯装喝醉了的样子。
手中的折扇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金鸿禧也不逼他。似有若无的看了赛妈妈一眼,随即踏着步子,轻唤着“若水姑娘”上去了。
金鸿禧刚上了二楼,便见那身影站了起来,随即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赛妈妈一路跟着将他送到了门外。
收回了目光,金鸿禧长臂一推。但见装饰简单的房间内有一女子正凭栏远眺。
金鸿禧像是明白她在看什么,又像是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一般,径直的坐在了一旁,不急不慢的为自己添了茶水。
他先是将茶杯端起,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后一头喝下,面上的满足的表情是对着茶水最大的肯定。
“太子,”名唤若水的女子双膝跪在了蒲团之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柔顺的低着眸子。
“走了?”
金鸿禧拿着茶杯把玩着。
这间屋子装饰的极为简单,却又极为有书卷气息。若不是位于卿罗街上,恐怕会让人以为着不过是一寻常小姐的闺房。
“是。”
“可有看见什么?”
金鸿禧面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可是这一抹笑意并未直达眼底。
“若水见有两对人马将蔺将军迎了去。”说着,又用思索的声音道,“这两对人马并未不妥之处。”
白色的瓷杯落在红色的桃木桌上。
“方才楼下有兵刃相接的声音,可见方才下面的侍卫定然很多。”
若水点点头。
“方才那人确实是在听到一阵声音之后离开的。”
“可从他那里探到为何他要找何人?”
金鸿禧邪魅的眸子在光的照射之下散发着幽光。
消瘦的肩膀有片刻的迟疑,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嘴唇,若水的头低的更低。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继续弹吧,”
金鸿禧倚靠着躺椅坐了下来,他一手放在后背之上。一条腿立了起来,手臂懒散的搭在上面。
一阵悦耳的琴音响起。
“各位官爷,”赛妈妈面上挂着笑容,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有些微微颤抖,从眼睛中迸射出害怕的光芒,“我们做的可都是正经声音。”
“赛妈妈,”那为首的侍卫显然也是认识她的,他推开了站在前面的人,上前一步,手握紧了腰间的长剑,“我等奉命捉拿命犯,还请你行个方便。”
说罢不等赛妈妈说话就强行的将其推开,霸道的走了进去。
赛妈妈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喊道:“几位官爷,我们可没有见过什么逃犯啊。”
那些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着房间就破门而入,快速的翻找着,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翻得乱七八糟。若是碰到里面有人的,立即会有尖叫的、咒骂的声音传来。
琴音渐渐快了起来,像是积蓄了许久的云朵终于快要酣畅淋漓的下一场。
搭在膝盖上的手臂也跟着打起了节拍。
轰的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琴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金鸿禧缓缓睁开了眼睛,俊朗的面庞之上有着晦暗不明的表情。
“太子殿下……”
站在门边,方才还霸气凌人的侍卫赶紧跪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
金鸿禧的面上有着明显的不满足,似乎很不开心刚才被人打断了。
“回禀殿下,尔等奉命捉拿命犯。”
“命犯?”狭长的丹凤眼半眯了起来,“本宫不曾见过什么命犯。”
侍卫有些为难的说道,“这……”
他露出了一个宽大的笑容,思索着说道,“你们可有画像,本宫帮你们瞧一瞧。”
“这……”侍卫又为难了起来,最后道:“此人被关押在天牢许久,又不曾见过人,说不得人话。”
听罢,金鸿禧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本宫……本宫……并未见过你说的这人,”金鸿禧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若是你们不相信,那便进来找找吧,”随即又吩咐道,“可千万别打扰了本宫听曲儿。”
他朝着若水做了一个起的动作。
金鸿禧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眼睛伴随着琴音闭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金鸿禧在此的缘故还是因为若水的琴音实在恍若天籁,总之直到若水一曲终了金鸿禧睁开眼睛方才发现那些侍卫已经散了去。
“人都走了,”若水为金鸿禧添了新茶,轻声说着。
“关在天牢,又说不得人话,”他轻声的呢喃着,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旋转着,时不时的举起来看看。
外面又响起了行人尖叫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人值得皇上费如此大的劲儿呢?”
金智已经多年不问朝政,他的意志因为常年吃各种丹药的缘故已经渐渐涣散了。而现在天水国的朝政基本已经由国师掌握着。
“那么……你到底想抓谁呢?”
另一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到近。
坐与马车上的人身着一身简单的衣衫,头戴斗笠,让人看不清楚面庞。可是从那宽阔有形的身材也能猜想出他的相貌必然不是寻常。
卓然翻身下马,手持佩剑,警惕的望向四周。
这里是距离天水国国都不远的一个村落。
卓然环顾四周。道路两边的杂草已经长的有人的腰间一般高,立在两边的树木也是郁郁葱葱,唯有一条被黄沙铺满的小路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