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四合的时候,孟天舒他们小组的人才完工,把稿子交上去以后,大家都陆陆续续下班了。
孟天舒刚伸了一个懒腰,舒活一下筋骨,就听到经理叫她。
“小白鼠,杨总叫你。”
孟天舒有些惊讶:“我?”
她从座位上跳起来,接近经理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经理,杨总是面无表情地叫我过去的,还是面带微笑地叫我过去的?”
还有没走的同事笑着说:“你的能力大家都明白,肯定不会是批评。放心吧,说不定是觉得你写得很好,要认识认识你呢。”
“对了,到时候涨工资了可别忘了请客啊!”
孟天舒笑嘻嘻地冲着大家挥挥手:“知道啦,我也希望能够请大家一顿。那我过去啦?”
她来到总裁办公室。敲了敲门,推开,探出一个脑袋:“杨总,您找我?”
杨云龙的视线从稿子上转移到门口,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公司上班就得有个认真严谨的态度,哪有你这样探出个脑袋来看顶头上司的……过来。”
孟天舒嘿嘿一笑,走了进来:“嘿嘿,这不是知道杨总您温柔亲切,不会在乎这种繁文缛节么。”
小碎步来到杨云龙面前:“所以,杨总,您找我过来是为了表扬我写得好吗?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人才,应该给我加工资?”
杨云龙被她这么主动的方式笑到了。
“谁跟你说我要表扬你写得好的?”
孟天舒的丸子头一动:“难道您打算笑眯眯地把我大骂一顿,说我写的这是什么破稿子,然后让我收拾一下东西,滚回家,饿死街头?”
杨云龙笑吟吟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孟天舒等了一会儿,发现杨云龙一直在看着自己,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杨总?”
“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可以保持沉默——你儿子的爹地,是谁?”杨云龙突然凑近她。
孟天舒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呆滞。
不是吧,这么快!?
两天以后。
白浅墨接到白铭的电话。
她爸妈醒了。
楚歌笑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神中时不时闪现出痛苦、纠结的光芒。
“如果真的想去,那就去看看吧。”
“可是我去了,也只是两彼此都更加不愉快罢了。”白浅墨有些烦躁。真想拔光自己的头发,出家当尼姑算了。
舍却红尘俗世,换得六根清净。
楚歌笑握住她的手:“可是,就算你不去,你们还是没有一个人会感到愉快啊。”
瞎说什么大实话。
但是,白浅墨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彼此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对彼此的折磨。可是,彼此相遇,也会是一种折磨。
“啊——我到底该怎么办!”白浅墨第一次露出狂躁的状态,在楚歌笑的面前。
她现在在楚歌笑面前,越来越随意了。随意展现自己邋遢、糟糕的一面,感到烦躁的时候,还可以抓着他一顿吐槽。
楚歌笑不光没有觉得失望,反而特别喜欢自家小女人对自己出气的样子。
能够把自己当成垃圾桶,说明她离不开自己了嘛。自己已经在她最核心的那个位置定居了,嗯,这样很好。
“去吧去吧,我来帮你说,长痛不如短痛。如果真的能够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的话,那岂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白浅墨眼中迟疑了一下,很快又重新颓废下去。
“如果我们之间的矛盾是能够这么轻易解开的话,我就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了。”
正是因为失败过太多次,所以才会彻底寒了心。
尽管,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彻底放弃。可是,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尝试沟通了。与其尝试后品尝再次的痛不欲生,还不如保持原样,互相折磨。
如果爱注定彼此折磨,那就保持原样吧。恨就恨吧,至少心里不会忘了彼此。
楚歌笑是明白白浅墨的。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情,她不会随随便便放弃。比如当初,明明对a市毫无好感,因为a市有他,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回国了,用强大的自信,守护在他身边,帮助他接受事实,共渡难关。
只有是真的失败得看不到希望,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墨墨,就当做是为了我,再试一次吧?反正,现在的你已经不一样了。就算再次失败,你还有我,不会跟以前那样,孤苦无依的,痛苦不堪。”
白浅墨看向他。
楚歌笑捧住她的脸,跟自己的视线对齐:“相信我。”
白浅墨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融化在他的深情里。
在楚歌笑殷切的目光下,她缓缓点了点头。
楚歌笑有些兴奋,拍了拍手,让自己动起来。
“我们这就去医院。”他穿上风衣,跟白浅墨一同离开宾馆。
医院。病房。
白浅墨站在病房门口,嘟着嘴不想再挪动脚步。
楚歌笑拉着她的手:“答应我了的,再试一次。”
“我想变卦。”
“我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
“凭我是你男人。”楚歌笑一把拉过她,凑近了耳语,“言而无信,小心我晚上让你求饶到喉咙都喊哑。”
“!!!”白浅墨怒目。
被强行塞进病房,白浅墨下意识移开目光,不去看病床上已经醒过来的两位。
楚歌笑推着她,靠近病床。
白浅墨一言不发。
楚歌笑只好先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