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虽昏迷不醒,但他胸中思绪万千、纷扰难理,飞蝇杀气腾腾,似随时要破壳而出,苍鹰苦苦压抑,反而更是艰辛,也不知折腾了多久,他蓦然惊醒,见躺在一张大床上,满身大汗,气息不宁,如做了一夜噩梦一般。
他想到:“山海门知道我身份,那...那妖仙抢先下手,却不杀我?”心知若那人真有杀心,飞蝇转眼便会现身,但毕竟两人功夫在伯仲之间,若失了先机,局面大为不利,此人手下容情,那自己岂能厚着脸皮再去找他复仇?
他苦思片刻,暗暗苦笑,心想:“此等大仇,万不能因小恩小惠而罢。飞蝇先前对灰炎稍留情面,又顾及香儿,犹豫不决,这才落得大败下场,今后道路加倍艰难,即便再卑劣之事,也得毫不犹豫的做了,否则万难得手。可山海门各个儿精怪的紧,有了防备,一应阴谋诡计多半无用,如何提升境界,再获神功,稳操胜券,以求正面一战,方是唯一之法。”
但进入山海门中,已突破层层界限,超凡绝俗,各个儿都有千年难逢之才,意欲再上一层楼,却又谈何容易?他冥想许久,不得其法,只能暂且作罢。
他起身下床,披上衣物,见一丫鬟端药走来,见他走动,喜道:“苍鹰将军醒来啦。”
苍鹰此刻疑神疑鬼,瞧谁都像那妖仙,突然握她小手,以蛆蝇尸海剑一探,那丫鬟娇喘一声,媚眼如丝,说道:“官人可是要奴家服侍了?待奴家宽衣解带,将身子....身子交给官人。官人今后飞黄腾达,务必将我纳为小妾,共享荣华。”她是张隋唐府上婢女,知道张隋唐此刻投靠赵盛,而苍鹰又是赵盛爱将。若她能攀上关系,定能就此脱离苦海,今后好处不尽,一时春·心荡漾。笑靥如花,恨不得扑将上来。
苍鹰吓了一跳,才知她绝不是隐菩提,赔笑道:“是,是。”好不容易将她打发走了。跑出屋外。见日头高照,寨中并无异样,稍稍安心,却听隔间雪冰寒大叫道:“老娘有要事禀告皇上!”香儿嚷道:“别挡路啦,有不得了的大事!”
苍鹰一乐:“她二人醒来后精神倒好,比老子可强的多了。”只见雪冰寒、香儿分别冲出屋子,见到苍鹰,先是一喜,又道:“快,快。去劝皇上莫要围山杀人。”
苍鹰点头称是,忽听号角声响,寨外马蹄哒哒,如波涛奔涌而来,他飞身上了木墙,见无数军士骑马奔行,正是铸剑火铺的人手。苍鹰见他们身上各有血迹,如泡过血池一般,连赵盛也身穿甲胄,面有血迹。神情却极为畅快。
苍鹰大声道:“皇上!”一边用力挥手。
赵盛喜道:“苍鹰哥哥,你醒来了?哈哈,你醉倒的不是时候,可错过了一场大功劳。如今石豪派已大多伏诛。只留下一些俘虏。”昨夜张隋唐找到苍鹰等人,见三人满脸酒红,酒气熏熏,显然是饮酒过度,将他们三人安置妥当,又不愿耽搁军情。便不等苍鹰,即刻发兵上山,石豪派本倚仗天险,谁知昨夜竟毫无抵抗,众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杀入山庄中,如狼入羊群一般。
苍鹰等三人身子一震,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见大军之中,押着许多女子,并无男丁,连幼儿也不见影踪。那肥老太婆居然未死,被绑得严实,口塞破布,想必是阻她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众将士入了城寨,寨民欢声雷动,雀跃至极,鼓掌喝彩声随处可闻,张隋唐大声道:“有皇上领军,咱们自然势如破竹,杀上山去,将石豪派狗贼杀的闻风丧胆,哭喊求饶,嘿嘿,可总算解了咱们多年怨气。”寨民更是尖声叫好。
赵盛此番亲自上阵,也动手杀了数个敌人,只觉意气风发,一扫颓势。见民众各个儿眼神崇拜,一颗心轻飘飘的,费了极大劲力,这才维系矜持微笑,不曾失态大笑。
他走上一座高楼,章斧山、张览两大高手护卫在旁,将那老妇也带了上来,赵盛取下那老妇口中塞布,高声道:“我曾许下诺言,若我从你们石豪派手中逃脱,定会带兵上山,屠尽你们这些罪大恶极之人,如今我已照办,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妇怒道:“我好心留你这狗贼一条贱命,还让我孙女...孙女与你欢好,你这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小杂种....昨晚咱们守卫尽数昏睡,这才让你们有机可趁,你们行事卑鄙下流,不是好汉....”
章斧山在她哑穴上一点,登时令她开不了口,赵盛却不以为意,哈哈笑道:“你那孙女,我定会好好照顾,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你这就去阴曹地府领罪受刑吧。”说罢取出匕首,扎入那老妇胸口。老妇厉声尖叫,爆发出一顿怒骂,但声音渐小,转眼死去。
香儿见状不忍,喊道:“皇上....”却听赵盛又道:“我虽立下狠誓,要将石豪派赶尽杀绝,但如今大恶伏诛,剩余些无辜女子,咱们侠义之辈,仁善为本,自不能为难,将众女子交给有功诸将发落,但不可怠慢,需善待她们,大伙儿可能办到?”
铸剑火铺上下对那老妇最是憎恨,见赵盛亲手杀她,更是一通颂扬赞叹,至于其余女子,倒也无关大局,听赵盛有令,尽皆遵从。
香儿说道:“师父,雪姐姐,皇上已全然变了模样,咱们得告诉他前因后果,劝他回心转意。”
雪冰寒苦笑道:“罪孽已犯,心意已坚,咱们再如何相劝,他也不会反省,更何况那老前辈神出鬼没,行事莫测,即便告知皇上,他必斥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