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有一小撮人,已经不满足于那一口吃的,和那一口能活着的气,他们需要一种精神,一种激扬向上,不顾一切的奋进精神。可惜,这股子精神,朝廷迟迟没有给他们。赵昚北伐失败以后,再也看不到了这股子希望……他们怒了,他们自成集体,他们要揭竿而起、要造反……
话说刘涣花了钱,用了心,固然得到了回报。在他的细心要求下,学堂的的影子已经开始展现出来。
可是虚相一看,顿时咂舌无比,惊愕道:“你……怎么可能占这么宽的地?这所占之地,只怕比州府衙门都要大,你不怕官家寻你的官司么?阿弥陀佛,小施主听老衲一句劝吧,心太高,要有**烦的。”
刘涣哪里管他的话,他要的就是大,就是宽,就是高,就是金碧辉煌。反正已经得到了知县老儿的批复,文书上面更没有提面积一事,自己爱占多少地就占多少地。
“我有钱,我任性!”
“哎,阿弥陀佛……”
虚相但凡听闻这小子说那阴阳怪气的话,一般直接不理,转身便走,走时还要长叹一声,表现自己的无奈和说话之人的幼稚。
虚相走了,刘涣也不理他。他拿了一把柴刀,砍了几颗竹子,找一颗枝繁叶茂的松树,在枝丫上建一张临空的床,床上全用松枝铺好,承着微微的风,伴着淡淡的阳光,盖上一件所有人都垂涎三尺的棉衣,哼着小调睡着了……
他的梦中,全是他的童年……
童年时期,家乡缺水严重,父母亲要往不远十几里地的水井去等水,有时候农活忙碌,就让他去等水。他等水时,也如今日一般,在水井边的柳树上搭建一张吊床,等一觉醒来,水井里的水足够一挑,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他今日的美梦却被吵醒。
“哎哟”一声,他从吊床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水!不许抢我的水,我先来的!”
“呵呵,笑死我也,原来你是个疯子……哟哟哟,啧啧,你看你的口水,好恶心……”
刘涣定睛一看,却发现跟前站着一个小女孩,那女孩长得真好看,一笑一颦都那般有味道,左手插着腰,右手拿着一根竹竿。或许,就是那根竹竿把他从吊床上捅下来,把他从梦里捅到了现实……
“呆子,你……你无耻,你看着我干嘛,不要脸……”那女孩见刘涣吞了一口口水,突然觉得有点怕怕。她转过头去,地上的人还是没有说话,她又转过头来。用竹竿横着扔到刘涣的身上。
“哎哟,你要害命么?”刘涣惊愕,这人终于来找自己了——“到底是命中之孽缘,还是生命之偶然?”他开始嘀咕,犹记得前世,他的小师妹也是这般主动来找他的。
他发觉,他喜欢被动。
“呆子,你看着本姑娘吞口水是何意思?”
“你到底还是来找我了,还记得当年教室窗前的那棵玉兰花么,树干上雕刻的字迹,是我写给你的情书……”
“呸呸呸,无耻狂徒,什么情书?我警告你,你再敢调戏本姑娘,我对你不客气!”小姑娘唰的一下红了脸,听着那疯子莫名其妙的怪话。
“你到底是来了,可你到底又没来。哎,你终究是你,却不是她……”刘涣仍在呆迷之中。
“我是要来的,哼!那日虚相大师唤你去鹅湖寺,叫你来找我,你为何不来?”
“你快来吧,快来找我,你不怕我孤单么?”
“你……登徒小儿,你装什么疯,卖什么傻,我说话你没有听见么?”
“我听见了,听见了心底的声音……我要化身石桥,受尽风霜雨雪,日晒雷击,但求得你能从我身上走过……”
刘涣还是没有醒来,他盯着姑娘发梢上夕阳的余晖,如梦如幻,心底那根脆弱的弦终于崩断了……
“哎哟哎哟,你……你怎么踩我?”
“哼!你不是说,但愿我能从你的身上走过么?咋样,小贼,醒了么,醒了该谈谈正事了!”
“你……你咋这般没情调?”
“情调?我去你的情调?哪个和你谈情调了?”
“不!我要写一首诗送你……”
赵琦玮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你说东,他偏偏要说西,她那暴脾气终于隐忍不住,一脚一脚地踢地上的刘涣。
还是被煮饭给工友吃的婶子们发现,觉得情况不对,才来劝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