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养挥刀舞的密不透风,没头没脑砍向陈二毛,可是刀光剑影中总能让陈二毛找到机会躲开,蓝天养愈发心慌,不觉招式凌乱。
一个不留神,二秃子爷瞅准机会猫着腰和他擦身而过,伸手大耳刮子就糊了过去。
“天王盖地虎——”
二秃子爷嘴里大喝一声,巴掌结结实实就诓在蓝天养老脸上。
此时蓝天养方寸大乱,不然怎么会被二秃子爷这么糙的招式打中。
一巴掌下去,从他嘴里扑哧飞出一副假牙,牙缝儿里还卡了一根韭菜。
“宝塔镇河妖——”二秃子爷转身又是一声大吼,脚丫子就跟着踹了过去。
两人刚才一个照面,此时已经错开不短的距离,这一脚根本踢不中。
若是如此你就猜错了,二秃子爷怎么可能犯这么肤浅的错误,一脚飞起,脚上球鞋‘嗖’的一声,又快又准,直奔蓝天养面门,啪的一声,又在他脸上印下一个鞋印。
“哇打啊啊啊……”二秃子爷一个双飞燕,原地拉开弓箭步,摆出黄飞鸿的架势,得意洋洋道,“怕了吧?”
陈二毛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坦白说起来,他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蓝天养。
好歹也是一方绝顶高手,却被二秃子爷戏耍成这个样子,此刻他的心里一定是崩溃的、无助的。
陈二毛很想告诉他,“你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而是在和神战斗。”
不过想想,这话说出来有些太过装比,还是算了吧。
张老家主傻了半天,张大嘴巴愣愣望着陈二毛,不知道说什么。这小子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觉的自己出现根本就是多余的啊。
蓝天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身上皮肤变得跟老腊肉一般,风吹过来,一簇白发竟然随风而落。
“来啊,哈哈哈,护龙一脉又能怎样?尔等能耐我何?”
‘嗖——’,一道银光闪过,蓝天养右臂脱离身体,带起一捧血雨。
老夫子从墙上跳下,面容憔悴,显然是经过一番恶战。
他手一召,银剑飞回,这把剑原先是茅山执法堂长老,闲风真人的飞剑,在老夫子手里重新焕发它的绝世锋芒。
一剑便斩落了蓝天养右臂。
‘当啷’一声,鬼头刀连同右臂坠地。
老夫子身上浓郁的杀气还未散去,尤其是刚才斩了那一记绝杀,更是狠狠镇住了蓝天养。
硬气如蓝天养,硬是一声不吭,眼神凶戾瞪着老夫子,忽然间又窜回练武堂。
事到如今,徒做困兽之斗。陈二毛、老夫子,连同张老家主一同追进去,就看到蓝天养坐在他平日静养的太师椅里,闭目沉思。沈浪脸色苍白跌坐地上,显然刚才和老夫子交手时候吃了大亏。
“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是没躲过这一劫啊。”蓝天养幽幽地说道,像是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老夫子冷哼一声,“你躲得过吗?”
“嗬嗬嗬……虎落平阳被犬欺。”蓝天养自嘲一般冷笑,随即破罐子破摔一般问道,“你又要怎样?”
陈二毛斜眼一撇,看到他右肩伤口处,嘀嗒嘀嗒流出一股黑色血液,渗透进脚下花岗岩,说不出的诡异。
“蓝天养,你至今仍旧没有一丝忏悔之心?”老夫子最后一次问道。
陈二毛感觉的到,他老人家此刻杀机已经积蓄到一个境界点,就连银剑都感觉到他的怒火,发出嗡嗡嗡的响动。
“成王败寇而已。”蓝天养挑眉说道。
老夫子踏前一步,冷声道,“好,既然如此,老子亲手送你下地狱忏悔去吧。”
老夫子挥剑便斩,如天王降世,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剑刃与空气摩擦出炸裂声,摧枯拉朽一般狠狠劈向蓝天养。
这一剑的风情简直难以言喻,那是一往无前连天都要斩破的气势。
蓝天养面对这一剑同样浮现出些许惊恐的神情,可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下黑色的血迹悄然汇聚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就在老夫子剑锋抵到蓝天养面前时,忽然一条白骨链陡然从地下冒出,缠绕住银剑,两者剧烈碰撞,恐怖气息瞬间炸裂,地面出现一道巨大的缝隙,蓝天养趁势一头钻了进去。
老夫子毫不犹豫,一剑斩开白骨链,跟着跳下缝隙。
“娘了个卵啊,下面有大恐怖啊大恐怖啊喂!”意识空间里二秃子爷提醒想要跳下去的陈二毛。
“二爷,啥意思?”
“下面阴煞之气太重了,二爷感觉的到,有个很难缠的玩意儿?”二秃子爷嘀咕道。
“那就更要下去了。”陈二毛不由分说就跳进缝隙里。
跳下去的一刹那,陈二毛感觉一阵眩晕,身体狠狠往下坠,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那种感觉就像是吃饱了撑的跳降落伞,肠子肚子都憋在一块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下坠了约莫有十几秒,经过短暂的失重后,终于落地,陈二毛缓慢适应周围空间,这里到处都是阴煞之气,意识空间里二秃子爷激动地快要嚎出来,这里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天堂一般。
远处微微有些昏暗的光亮。
陈二毛抬腿迈步,就听到嘎吱嘎吱一阵脆响,睁眼仔细望去,到处都是森森白骨,重重叠叠,漫山遍野。
很多尸骨身上都套着二战倭国老制式军服,生锈的步枪刺刀插了一地。
“卧槽……这简直是个万人冢。”
扑通一声,张老家主跟着跳下来,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