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入夜,一辆没开车灯的漆黑轿车从半山别墅区驰向火水街。
车上坐着三个人,陈二毛、司机刀疤、还有幽怨无比被拉来壮丁的黄毛贵。
“我特妈就说出门踩屎要倒霉,每次跟着你都是玩儿命!”
黄毛贵不停埋怨。
陈二毛叼着烟望着车窗外的黑暗,眼神安静深邃。
至今为止他都没有见过马德财这个人,但是能够在海市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甚至压制着诸多帮派,可想而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个一般货色。
出发前冯老给他发了条短信告知松岛一郎和马德财的照片稍后就用彩信传给他。
可是等快到火水街时陈二毛才想起来,自己的破手机根本特妈的不能接收彩信。
至于黄毛贵和刀疤这俩货更是连手机都没带。
得,接下来找人行动全靠猜!
刀疤把车停在靠近火水街的巷子里,三人大模大样走出来。
“十二点以后这里就是火王帮最猖獗的时候,通常情况下马德财如果不去他最赚钱的场子——‘云鼎会所’的话就肯定待在火水中央大道的狮王别墅里!”
刀疤详细地说完问道,“陈先生您打算怎么办?”
夜风微凉,陈二毛竖起衣领阴阴笑道,“好的很,引蛇出洞再抄他的老窝!”
“不是伏击马德财吗?”
刀疤疑惑问道。
“我什么时候要伏击马德财了?”
陈二毛白他一眼。
刀疤哪里知道陈二毛此次来的首要目的是打探出来松岛一郎是不是窝藏在马德财老窝里。
要是可能陈二毛才不想和火王帮主对上,惹的人已经够多够麻烦了,他又不是正气大侠,逮着混混就往死里得罪。
陈二毛主意已定便拨通电话,“喂,冯老爷子,听说今晚有大批警察会突击检查火水街‘云鼎会所’的治安消防卫生等等问题,是不是这样?”
电话那头的冯老挂断电话服下一颗速效救心丸。
“这小子究竟搞什么花样,玉婵,给我接通张市长电话……”
陈二毛看看表,时间还早,倒不如找个地方去坐坐,仨人一拍即合。
“先生,来噻,有跳舞的妹子看看噻!”
刚进到火水街,路边儿一神秘兮兮的大妈就拦住几人热情地吆喝推荐。
“去去去,我特妈连央视频道舞林争霸都不看,跑你这儿看哪门子跳舞!”
黄毛贵跟富家恶少一样挥手赶人。
“来噻小伙子,都是些民族舞好看的很……”
大妈不遗余力招呼道,“而且还不穿衣服跳哩!”
陈二毛笑了,打趣道,“不穿衣服我知道她们是哪个民族的?不去不去!”
丫的用屁股一猜都知道是乡下来的一些艳舞野队,其实都是些脑满肠肥满口黄牙的不检点大妈,看过之后连扁桃腺都能吐出来。
哪知道刀疤却猛然一拽陈二毛小声道,“快找个地方藏起来,马德财手下飞轮王子带着摩托队来巡街了!”
一扭头,果然远处轰隆隆几十辆摩托车不紧不慢开过来,碰到行人车灯就照过去,紧接着几名小弟围上去问长问短。
“飞轮王子是谁?”陈二毛问。
刀疤神色凝重道。
“飞轮王子是海市西城飙车最快的人,飙起来的时候轮子像飞一样。他和北街的王爆炸都是海市数一数二的飙车之神。”
“我当是溜旱冰的小朋友呢!”陈二毛撇撇嘴。
刀疤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急道。
“飞轮王子巡街那可就严重了,就算是猎豹也逃不过他的快车,咱们先躲一躲。”
陈二毛没想到马德财这么警惕奸诈,这要是被逮住了,仨人儿也够呛。
拉客失败的大妈悻悻转身就走,陈大少紧追两步掏出一百塞她手里火急火燎道。
“在哪儿看跳舞,快快带路!”
大妈眉开眼笑,“小伙子我就知道你好这口,装个啥子噻,跟我来!”
仨人儿跟着大妈绕来绕去刚钻进一个漆黑的民房内院,就听到轰隆隆的摩托声在不远处徘徊……
院墙里搭着个简陋舞台,几盏一百瓦的灯泡周围萦绕着飞蚊虫蝇。
几名妆画成女鬼一样的中年妇女就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跟着迪斯科音乐乱扭乱甩,露出肥肉滚滚的水桶腰呲着一口大黄牙,牙缝里都能开火车了。
“妈的,一点儿干货都没有,亏了老子的一百块钱。”
陈二毛有些想吐,黄毛贵和刀疤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聚拢周围的不少下班的民工和大叔却叼着旱烟看的津津有味。
没过多久几名戴着头盔穿着夹克的古惑仔进来溜达一圈又出去了,墙外摩托车也轰隆离去……
陈二毛攀上墙头若有所思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寻思道。
‘如果不是冯老头或者黑老三泄露了他的行踪,那么八成儿是马德财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陈二毛越想越觉得松岛一郎就可能藏身在马德财的老窝里。
他甚至隐隐有几分期待和松岛一郎,或者说是叛徒张留勇过过招,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在二十年前差点儿偷走张家残图,今天又敢回来——
忽然墙外马路上警笛大作,几辆警车呼啸着疾驰而过。
陈二毛阴阴笑道,“好戏来了,今夜火王帮有的受。”
现在正是去他老窝的好机会。
陈二毛从墙上跳下来招呼二人道。
“去火水街大道,马德财别墅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