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悄悄停在陶宝的护理室门口。
门口空无一人,护理室里面倒是有轻柔的说话声。
那是陶夭夭和夏思晴的交谈声:“妈,陶宝还没醒来。”
“医生说不碍事。”夏思晴说。
“对呀,医生说这很正常。”苏晓慧在旁轻声安抚着女儿。
陶夭夭吸吸鼻子:“我是有点急了。我想陶宝睁开眼睛看看我们也好。”
纵使声音轻柔,可也听得出陶夭夭有些激动。
她的说话速度,比平时快上几个节奏。
明雅有些出神地盯着里面。
门虚掩着,她仅仅能透过门缝,看到一片雪白中,陶宝白净虚弱的小脸。
明雅轻轻叹了口气。
到现在为止,陶宝都没什么反应。
陶宝没反应,就是好消息。说明她捐赠的骨髓,在陶宝体内没有发生抗体。这要归根于医生的功劳,同时也有她明雅骨髓的功劳。
她和陶宝的骨髓,确实非常吻合,甚至比曲洛两家的血缘关系还吻合。
明雅缓缓转过身,迈开轻柔的步伐,向电梯走去。
要离开c城么?
她当然会离开c城。
本来今天就该离开,可是她忽然不想离开了。
为了未了的情,还是为了什么……明雅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了。
走进电梯,明雅再度看了看陶宝护理室的方向,轻轻叹息。
电梯门终究在她面前缓缓关上。
来到医院外面的停车场,明雅走向自己的黄色小轿车。
拉开车门,明雅正要坐进去。一个人影从一侧闪过来:“我们谈谈。”
明雅静静地抬起头,看着正午的阳光,正轻轻洒落在陶越的脸上。
“我不想谈。”明雅意兴阑珊,她试着再拉开车门,“陶越,我现在想安静。当然,如果你是想找我算那三年冤狱之灾的帐,我随时奉陪。那是我欠你的。”
陶越静静地看着明雅,看着明雅有些外清亮的模样。
“我三年的牢狱之灾,你现在有机会补偿我。”陶越深吸一口气,“关键在于你想不想补偿。”
“你说。”明雅凝着他,“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谈。陶越,我现在身体并不强健。我此时本来应该卧床休息的。”
陶越沉吟了下,拉着明雅向自己的车走去:“我们去咖啡厅谈。”
明雅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看到陶越魁梧的身材,所以完全放弃了挣扎。
她缓缓坐进陶越的奥迪。白净得近乎透明的手,静静地支起下巴。眼睛凝着窗外的景色。
秋天到了。
她此时的心,有如秋之风韵——淡淡的苍桑依恋。
“系好安全带。”陶越忽然减速,甚至于停下。他微微弯腰,为明雅系好安全带。
明雅的目光,这才移向陶越:“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你说呢?”陶越淡淡一笑,笑不及眼。
他踩上油门,奥迪向市政大道上拐去。
“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明雅有些出神,喃喃着,“男人嘛,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你的心里,估计这辈子就一个陶夭夭吧。”
陶越黑瞳一闪:“夭夭是我妹妹。”
“是么?”明雅倒忍不住笑了,“鬼相信。陶越,你为夭夭做的那些事儿,全c城的人都知道。那可不是光为妹妹干的事儿。陶越,你为什么害怕我说中你的心事?”
“当初和现在,我的心境早就不是一样了。”陶越懒懒一笑,黑瞳如夜,透着神秘,也透着无奈,“明雅,我不相信,你十年前的心境,能和现在的一样。”
明雅撇撇嘴,似乎不屑陶越这种说法。
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着。
两人一同来到咖啡厅,关晓蓉远远地就拉开门:“哥来啦!真是稀客。请进请进,我来当东道主,我请客……”
“晓蓉,这本来就是陶大哥家的咖啡厅呢!”丁小佳在旁笑了,“真会做顺水人情。”
“哈哈,小佳你真会拆我的台。”关晓蓉朝丁小佳挤挤眼睛,“我表哥可是个财神爷,比我钱多了去了,才不会稀罕姨和姨父这点家产。我本来就应该劫富济贫,替自己多挣点养老钱。喂,表哥,你走那么快干嘛?”
关晓蓉吃惊地盯着陶越的背影。
明雅习惯性地坐到十号桌,可陶越却对着二楼包间走去。
明雅一震。
略一沉思,她从十号桌起身,跟着陶越来到二楼。
一起走进一个空包间,明雅忍不住:“说吧,到底要说什么?”
陶越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他自己也坐下,双手交叉着放上咖啡桌,然后紧紧凝着明雅。
“怎么了?”明雅淡淡一笑,“陶越,你这是批判的眼神。除了以前那件事,我现在可没有亏待任何人。”
“你什么时候回美洲?”陶越定定地看着明雅,面容渐渐严肃起来,“明雅,你早就辞了证券公司的职务,早就买好了回美洲的机票,为什么现在还会在这儿?”
明雅原本温和的面容,忽然有些僵。
她沉吟了下,缓缓绽开个笑容:“你在赶我走。可是,为什么?”
“无所谓赶你走。”陶越淡淡一笑,“明小姐言重了。我只是希望你早点回去你生长的地方,过你自己美好的日子而已。”
“可我现在不想走。”明雅的目光,轻轻看向桌子正中的玫瑰,“陶越,如果我不走,你会怎么样?”
“我不能怎么样。”陶越的语气忽然有些粗重,“但是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