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忍不住就朝曲长柏丢了个白眼过去。
她自己也不明白,就算心里现在念着“忍”字诀,也没办法忍下曲长柏的说法。
“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曲长柏老神在在地笑了。
他一边摸着胡子,一眼瞄着陶夭夭。
这丫头自始至终都爱自作聪明,别以为他不知道。
哼!
“我本来就没有这么想。”陶夭夭翻翻白眼,“爷爷,如果我要请人出手整洛家,我直接和曲澜说就行,还用特意跑来请爷爷吗?”
想了想,她故意朝曲长柏眨眨眼睛:“爷爷信不信,只要我开口,曲澜能用恒天国际的实力,把洛氏给吞了?”
“……”曲长柏摸着胡子的手一顿。
因为停得太过快,一不小心扯下半根胡子,痛得曲长柏的脸皱成一团。
这一痛,让曲长柏更恼了。
nnd,这个陶夭夭,简直在戳他的伤口。
本来大权交出去,他心里就有点大权旁落的失意,他调节了好久,现在还没调节过来。
特别是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落,心里更是空空荡荡,无处可寄托。
如果不是年事已高,最重要的事是落叶归根,他估计早就去了北美,和曲家老三一家同住,享受天伦之乐。
结果这丫头还这么说,简直就要他的老命。
深呼吸,陶夭夭调节了下心态,又绽开笑容:“我来,是希望婆婆和曲澜都开开心心的,也希望爷爷开开心心。爷爷,你住我们海边的别墅去好不?那里有婆婆,有双胞胎,还有小蒙和三个小萝莉。热闹又好玩。而且爷爷住过去,容叔叔也不用两头跑了……”
陶夭夭说了一大串,曲长柏先还认认真真地听着,可听到后面,心里不由自主微微酸楚。
陶夭夭这么说,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面,勾勒出温馨家园之气氛,完全是故意说给他,让他羡慕,让他向她示弱。
曲长柏越想越难受。
想到最后,他想到他现在孤身一人住这个庄园的原因,不由心里暗暗发狠。
如果不是陶夭夭归来,思晴和曲澜哪会弃他而去,让他一个人独守庄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思晴孝顺了他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回国,都不肯再停留在他身边。
都是因为陶夭夭。
曲长柏越想越愤懑,越想越悲凉,越想就可怜自己,越想越心里不平衡。
要不是这世上有陶夭夭,他堂堂曲长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曲长柏,哪会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
见曲长柏不做声,陶夭夭再加一把力,改用激将法:“淘淘和宝宝说,您不去我们那里,是因为你上次欺负了他们,不好意思去……”
“啪”的一声,曲长柏清瘦的巴掌落上石桌。
可曲长柏一怒之下忘了,这可是石桌,不是家里的红木大餐桌,上面还垫了厚厚的桌布,拍着桌子很响,手也不痛。
可这会,痛得他掌心发麻,痛得他牙咬咬:“陶夭夭你个混帐!”
瞄瞄曲长柏,陶夭夭垂了眸子,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温柔得掐出水来:“这两孩子都乱说的,爷爷不用当真。不过他们这么淘气,真让婆婆和曲澜头痛呢。”
“哼!”曲长柏听着倒舒服了。
就该让思晴和曲澜头痛。
这对没良心的母子,等他这个老人把大权交到曲澜手上,就都不拿他当回事了。
想想就郁闷!
郁闷得他现在血压一天比一天高。
看着曲长柏愉快的表情,陶夭夭再接再厉,步步攻心:“为了不让他们长成歪瓜裂枣,爷爷真不想去好好教教他们吗?”
曲长柏一怔,接着脸狠狠抽搐了。
很好,他总算听出来了——陶夭夭这是软硬兼施,想让他去海边别墅住。
可曲长柏才不相信,他对陶夭夭做了那么多糟心事,陶夭夭还能放下所有恩怨,专程请他去共享天伦之乐。
这不科学。
太不科学了。
在他记忆里,陶夭夭有点二,可也有点斤斤计较,常常和他较劲,愣上没有尊老一说,丝毫不肯让他。
哪会这么好心。
曲长柏眯起眼睛,瞄着陶夭夭。
“爷爷怎么说?”陶夭夭有些气馁。
真是个老顽固啊啊啊!
被逼离c城三年的可是她陶夭夭,被曲澜误会的可是她陶夭夭,她现在真心真意求和,他就算不能接受就算了,还用那种鄙视和厌恶的眼神看她……
她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啊!
曲长柏终于打量完了,点点头:“你离开曲澜,我就和曲澜住。如何?”
“不。”陶夭夭立即道。她倏地起身,瞪着曲长柏,忍无可忍,“爷爷,就算c城被海啸给夷为平地,我也不可能再离开曲澜。绝不可能。爷爷不肯去海边住,我不逼爷爷。但也请爷爷明白一件事——曲澜和我,还有双胞胎,已经是一家,不可能分开。婆婆和曲澜,都不可能离开两个孩子。”
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下次再来吧!”
迟早有一天,她能说服曲长柏的。
今天不行,明天再来。
不管怎么做,不管如何发展,她的底线就是不影响夫妻感情,婆媳感情。
其余的,她都可以让。
“再见!”陶夭夭说,一边向外面走去。
铩羽而归。
不过没关系,她本来就知道,想劝服曲长柏,没那么容易。
可她才走不上三两步,身后就传来曲长柏虚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