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c城。恒天国际。
杜子锷面容含笑,手脚动作幅度特别大,以致于秘书孙明悦看到,忍不住抿嘴偷笑。
杜大总裁那模样,看上去简直是手舞足蹈呢!
看到孙明悦笑,杜子锷也不尴尬,掩饰不住的神采飞扬:“一辈子遇上这么大的喜事也只此一次,莫笑话莫笑话。”
“哈哈哈哈——”说不笑,孙明悦笑得更加厉害,扶着桌子晃悠,“杜总,那确实是喜事,天大的喜事。可是杜总,那喜事是曲董的。”
真和杜大总裁没多少关系啊!
可是杜大总裁那高兴劲儿,似乎自己要当老板了般。
“这就是兄弟!”杜子锷一本正经地收敛好笑容,居然合作地严肃起来,“同甘共苦。现在帮他高兴高兴。都三年没高兴过了。”
“……”孙明悦想说什么,又乖乖闭了嘴。
可不,她还真的三年没看到曲董痛快地笑过。
虽然曲董本来就是个不爱痛快大笑的人,而是优雅矜贵的男人。
可现在那样子,还是让人觉得怪怪的。
唉,谁说男人不会情伤……
杜子锷匆匆走过长廊,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抬起手臂,指背轻轻敲上玻璃门,一边报告:“杜子锷到。”
杜子锷的声音,透着特别的欢喜,甚至有丝丝骄傲的语气,掩饰不住的那种。
许久未有的欢喜。
“进来。”办公室内的声音,却和杜子锷完全不同。虽然不冷,但绝壁不热。
就是感觉不到温度,让人琢磨不准的那种。
杜子锷大步进去,含笑看着曲澜:“快点,新闻发布会马上开始。曲澜,这么好的大事,你也坐得住。走吧!咳,曲澜,天色挺好。我保准不会有雷阵雨,让大水冲了你这座龙王庙。”
曲澜正倚在窗口,双臂环胸,似在看蓝天白云。
乍一看上去,容貌一如三年前。长眉长眸,黑发如漆,颀长挺拔。举手投足处处透优雅。
可仔细看,这儒雅矜贵的容颜间,却多了淡淡清冷的味道。
给人淡淡疏离感。
杜子锷打量着,轻轻叹了口气。
曲澜的疏离感,就是教堂那次婚礼的后遗症。
虽然曲澜现在这模样更适合他的身份,更给人威严,更让女人着迷。
可杜子锷看着,心里却没来由地难受。
他还是更喜欢曲澜原来那种温暖如玉的气息,让人觉得世界无限美好。让旁边人每天都好心情。
瞄瞄时间,杜子锷提醒:“九点半了。”
只剩半个小时了。
曲澜这才离开窗台,长身而立,平静地走回自己的超大l形办公台,从舒适的转椅上拿起领带,往脖子上一套。
打理好,曲澜率先向外走去。
“等等我——”杜子锷追上去。
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也为了表示自己替曲澜高兴,杜子锷自动请缨,替曲澜开车。
虽然,曲澜并不喜欢别人开他的兰博基尼。
三年了,什么都有些变了,唯独兰博基尼还是那么崭新的黑。
兰博基尼拐上市政大道,杜子锷终于吐出一口气::“曲澜,你终于熬出来了。”
曲澜没有温度的目光,缓缓移到杜子锷,懒懒地支起下巴:“熬?”
“……”杜子锷面色一凝。
完了,他这可是一不留神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这三年,曲澜可不是熬过来的。
起早贪黑,出差不断,连屁股落坐的时间都极少。
别人还以为曲澜这是事业心强,化悲伤为动力,全力提升推广恒天国际。只有夏思晴和杜子锷容川这几个,知道他只是不想闲下来,让自己有太多时间陷入回忆。
“哈哈哈哈……”杜子锷赶紧打马虎眼,“曲澜你看,这太阳真是火热,今年这个夏天,肯定比去年热。”
瞎扯!
曲澜不动声色地给了杜子锷一个白眼。
杜子锷被曲澜一个白眼瞪回原型,他尴尬地笑了笑:“曲澜,你这样子不好玩。这么好的日子,应该轻松轻松。你应该向我学习。”
“学习什么?”曲澜挑挑眉。
他有什么需要学习杜子锷,扯谈!
“学习心里哭脸上笑。”杜子锷笑着说,可没说完,脸已经开始哭丧了。
他默默别开脸,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好一会,他声音微微沙哑:“我想念雪华了。”
说着说着,杜子锷眼睛竟微微泛红。
曲澜瞄了眼悲伤的杜子锷,随手拿起一本经济学杂志来看,直接忽略杜子锷。
“我们是同样悲催的男人。”杜子锷偏偏无法止住自己的悲伤,“我们都不是被爱情打败的,我们是被亲情和友情打败的。曲澜,我们是中华民族千百年历史以来,最最悲催的男人……”
捏着杂志的指尖微微一颤,但也就那么一瞬间。曲澜脸色平平:“你下车吧,去打出租,我自己开车。”
“……”杜子锷受伤地咬咬牙,“马上到了。”
曲澜的注意力,这才再度移向杂志。
他的目光落上杂志上一段话:
……恒天国际原董事长曲长柏,于本月十八号正式辞掉董事长的职责,同时将名下所有证券资产进行分配。曲长柏将会把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资产正式转交长孙曲澜。也就是说,从十八号开始,恒天国际最大的股东,将由曲长柏变成曲澜先生。曲澜先生年仅三十四岁,目前是本市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