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音,陶夭夭当曲澜默认了。
她接着道:“我春节收到份快递。说我生母不好。我们举行婚礼时,会来揭发我亲生母亲是谁,你爷爷一定会让我们分开……
快递?没有来历的快递?还要揭发夭夭身世?
侧身而睡的曲澜,缓缓睁开眼睛。
这摆明就是特意毁坏他们婚礼,故意布的疑阵。可这丫头老是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所以一下子就被吓跑了。
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严格算起来,不喜欢他和陶夭夭结婚的人,真心不少。
老爷子就是。还有凌北帆,洛果果,陶越,甚至高位截瘫的林梦青……
林梦青现在可以第一个排除掉。她即使手术完毕,行动不方便,估计也不会再有精力害人。
而且知道夭夭可能不是陶家二老亲生的,没几个人知道。
除了陶越。
陶越?
曲澜脸色一凝。
“喂,你听到我的话了吗?”陶夭夭忍不住爬起来。
她爬到曲澜胳膊上,伸着脑袋看了看。
看到的曲澜正合着眸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呀!”陶夭夭喃喃着,小手轻轻扶上腹间,咕哝着,“宝贝们,你们老妈在对牛弹琴。”
曲澜的眼睑似乎跳动了下。
陶夭夭想看真切一点时,曲澜那眼睑又保持正常状态了。
她又看花了眼了吗?
正琢磨着,只觉腹间被宝宝之一踢了一下。
平时都踢得挺温和,今天这一踢,让半蹲着的陶夭夭,差点趴下。
她小小声警告:“乖,我正在调教你们爸,不许踢我。你们妈现在这么孤单,没人疼,没人爱,你们还这么顽皮,踢你们的妈,实在可恶!”
说完,陶夭夭揉揉肚子,小手跟着腹间凸起移动着的方向走。
刚刚那一踢有点重,现在又是痒痒的麻麻的感觉了。
陶夭夭撇撇嘴:“真不知道,这坏小子是在练拳头,还是踢腿?宝贝们不会是在伸懒腰吧?”
“唉——”曲澜似乎发出了轻轻一叹。
陶夭夭一愣,叹了口气:“挨踢的明明是我。我都没喊哎哟!你个睡觉的喊什么喊!”
抱怨着,陶夭夭失望地爬回自己那三分之一。
好吧,他不听,她也要说。
她想和他说的话,实在太多太多了。
他不肯和她说,她就和肚子的宝宝们聊天得了。这样,她和宝宝们都不孤单。
但她的纠结点,还是在自己现在的身份上:“宝宝们,你们说,你们爸这是想干什么?带着你们妈来住酒楼。难道他以为,我以后要在酒楼里生下你们两个么?”
双胞胎虽然还没生出来,但确实是一对好听众,不会抗议,而且默认他们老妈,句句都是至理名言。
他们两个肚子里鼓掌,只是老妈认为那是踢她,不认为他们在鼓掌。
陶夭夭的倾诉,得到十二万分顺畅的进行。
“好吧,我现在是失婚女人,不能还活在梦幻世界里。洛果果说得对,我现在确实有点尴尬。”陶夭夭喃喃着,“对,我们离婚了嘛!别墅是他的,我哪有那么厚的脸皮去住;凤凰花园的复式楼是我的,曲澜也没脸皮去住我的。好吧,这么一分析,还真的只能住酒楼了。”
陶夭夭似乎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
她怀疑是曲澜发出来的。可曲澜的背影一动不动。而且他已经睡了。
好吧,她今晚患得患失,心思太沉,所以容易疑神疑鬼,总是觉得曲澜在回应自己。
其实那都是她心底的渴望而已。
她还是别对曲澜抱希望了。
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才不会难过。
她是孕妇,为了两只调皮捣蛋的,她得对自己对他们负责。
干脆数绵羊,睡觉。
陶夭夭合上眸子,开始数绵羊:“一、二、三……”
她以为自己睡不着,结果还没数到十,已经沉沉睡去。
陶夭夭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响在静谧的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曲澜缓缓转身,冷凝的脸,渐渐变得柔和。
他平静的目光,缓缓落上陶夭夭腹间。
原来,宝宝们已经会踢她了……
当然了,她现在是典型的大肚婆。
曲澜轻轻叹息,默默地看着,看着……
这丫头知道因为那场婚礼惹下的烂摊子有多大吗?
如果不是老妈出主意,牺牲掉小蒙,如果不是小蒙委屈自己,提前嫁给容川,那现在他曲澜只怕是c城的笑话。
她不会懂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的。
但偶尔他想,这其实不能只怪她一个人。
他不应该那么乐观的认为,她一定能赶在婚礼上出现。
不应该那么相信她不和他举行婚礼。
他久久地看着熟睡的陶夭夭……
第二天早上。
急促的闹钟,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陶夭夭从美梦中惊醒。
曲澜人呢?
床上早就空空的了。
陶夭夭睡眼惺松地坐起,这才发现,曲澜正收拾他的手提包,并正拉好最上面一道拉链。
听到闹钟,曲澜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陶夭夭。
陶夭夭一愣:“我要做什么?”
他昨天说不许她再见到陶越,那就斩断她回咖啡厅的路。
他昨天也说凤凰子公司以后是季墨当头头,那就斩断她的职场大道。
她还能去哪里?
陶夭夭鼻子忽然就酸了。
原来世界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