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曲长柏倏地起身,瞪大眼睛,青筋暴裂,“杜子锷,再说一遍!”
他一定是听错了,绝壁是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
这么多年,曲长柏每次都提醒所有曲家人,不许和凌洛两家有任何关系。
不下手针对这两家,就已经手下留情,根本就不可能联姻。
曲一海不可能顶风作怪。
除非曲一海不想在恒天国际蹲了。
看着盛怒的曲长柏,杜子锷不敢再随便说话。
他就算贵为恒天国际房地产的总裁,可是个外聘总裁,不是股东,不参加董事会。严格说来,也就是个替曲家打工的。
他当然不敢真把曲长柏给气出个好歹来。
他杜子锷真要把曲长柏气出个好歹,估计再也无法在商界立足。
所以曲澜吩咐他,要他想个法子告诉曲长柏这件事,而并不要求他亲自告知。
曲澜也不想他惹事上身。
只是刚刚曲长柏直接问,他忍不住就说了。
看了看静默的杜子锷,愤怒得满面通红的曲长柏,转身朝汪雅婷一招手:“让曲一海过来。”
“啊?”汪雅婷一愣——不是才喊过曲一海过来吗?
曲一海不是才走没到两分钟吗?
董事长是不是口误了?
“曲一海。”曲长柏完全没了耐心,凶巴巴地瞪着合作十几年的女秘书,“叫他立马滚过来。”
汪雅婷这回确认自己听清楚了。
看来,今天事情不小。
曲一海连续两次被董事长传召,而且还得立马,还是用滚的。
她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高跟鞋踩着咚咚响,跑去曲一海的办公室:“曲先生,董事长请你立刻过去。”
“又怎么了?”曲一海不耐地起身,“我知道了。”
他给出了两个好主意,结果老爷子一个都不用。
现在又想他过去做什么?
汪雅婷看着曲一海不悦的脸色,默默退了。
“等等——”曲一海忽然喊住,“汪秘书——”
汪雅婷一愕,还是站住了:“曲先生有什么吩咐请说。”
“没什么。”曲一海静默着看了汪雅婷好一会,他忽然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个卡来,抓起汪雅婷的手,塞进她手心,“这购物卡我闲着没用,现在曼琳也不在我身边,送你用。”
以前曲一海自负,觉得凭实力,总有一天打垮曲澜。
现在曲一海不这么认为了。
曲长柏太偏心。
一样为恒天国际赚钱,为什么曲澜就可以变成继承人,他曲一海就不能。
难道就凭曲澜懂五国外语?
难道就凭曲澜这几年顺时而势,让房地产成为恒天国际最赚钱的产业?
难道就凭大哥英华早逝,所以老爷子想补爱给曲澜?
他早就应该贿赂下老爷子身边的秘书汪雅婷了。
知道老爷子动态,知道老爷子心思的,不是他们这些曲家子孙,而是一天到晚给曲长柏当秘书的汪雅婷。
但愿为时未晚。
“不用。”汪雅婷一愣,飞快将购物卡退回到曲一海办公桌上,转身就走,“曲先生,董事长在等你。”
汪雅婷走得飞快。
如果她能被人收买,哪还能再被董事长信任,哪还能做这么多年秘书。
早就被曲长柏给开了。
曲长柏信任的手下,最初都是经过各种考验出来的。
而且董事长随手给的购物卡,足够她每年全家日常生活用品,从来不用花钱,她不用贪别人的。
看着被退回的购物卡,曲一海不悦地哼了声,这才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杜子锷已经被曲长柏勒令离开。
董事长办公室仅仅曲长柏一人。
曲长柏站得笔直,浑身散发冷意。一张脸已经变得铁青。
纵使在商界激战几十年的曲一海,一看老爷子愤怒得轻颤的肩头,痛苦的神情,也是一怔。
曲一海的声音,不知不觉就低了下去:“爸?”
看来,现在是大事了。
曲长柏嘴唇轻颤,好一会儿,都没办法吐出一个字来。
“爸?”曲一海扬高声音,“是不是曲澜又惹你生气了?”
曲长柏缓缓合上眼睛:“我问你一件事。”
“爸尽管说。”曲一海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侧。
曲一海面色不变,可心里已经打起鼓。
“曼琳现在在哪?”曲长柏缓缓问,低沉的声音,似乎一字一字能在地板上打个洞出来。
“曼琳现在在澳大利亚。”曲一海说。
“和谁?”曲长柏追问。
曲一海顿了顿,不敢隐瞒:“洛文迪。”
“洛文迪?”曲长柏点点头,“这个男人我知道。”
见曲长柏没暴怒,曲一海暗暗放心。
曲长柏倏地睁开眼睛,瞪着曲一海:“那就是说,曲曼琳嫁给洛家二少的事,是真的了?”
“是。”曲一海点头。
“啪”地一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董事长办公室响起。
纵使曲一海已经年过五十,成了老脸皮,那脸皮也被刮出个五指印出来。
曲长柏这一巴掌,使出了浑身力气。
曲一海不服:“爸——”
“闭嘴!”曲长柏大怒,颤抖着手,指着儿子,“你居然敢私下和洛家联姻?曲一海,你活得不耐烦了!”
曲一海既恼火,又承受被汪雅婷看到的尴尬。
他争辩:“爸已经把曼琳赶出曲家,她并不是从曲家嫁出去,算不上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