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澜黑瞳一闪,锐利的目光,定定落上曲一海的眼睛。
一碰上曲澜犀利的眸光,曲一海心中一寒,又改口:“这孩子,被宠坏了,没有是非观念。爸说怎么处理好,就怎么处理。都听爸的。”
曲澜薄薄的唇,缓缓勾起,勾出个淡淡的冷笑。
还算识时务。
要是曲曼琳还在曲家,他曲澜如何面对陶夭夭那张纯净的笑脸。
保护不了妻子的男人,枉称男人。
他可不会委屈夭夭回恒天国际时,还要面对曲曼琳。
“你说怎么处理呢?”曲长柏的声音有些苍茫,那张脸似乎半上午过去,就苍老几十倍,“一海,我想听听你怎么处理?”
“爸,曼琳是我的孩子,我如果要处理她,总会偏心。”曲一海半推半就,“爸说是不是?”
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曲曼琳。
他果然打重了。
这会儿,曲曼琳不但脸肿起半边高,连那张微厚,而显得特别性感的小嘴,都歪了。
唇角还微微淌着血丝。
“也对。”曲长柏点点头。
“……”曲曼琳脸疼,嘴疼。说不了,抗议不了,只是掉眼泪,朝曲一海使眼色。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
好歹要给她留点退路啊!
“……”曲一海也是错愕,说不上话来。
他是想要曲长柏给个台阶下。显然剧本没按他想的走,老爷子居然直接就把他的客套话给当真了。
老爷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凶残了?
这一切,只因为老爷子唯一盼着的曾孙,就是曲澜的孩子。
曲一海想明白了,忽然心凉如冰,对曲澜和曲长柏,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恨意。
看着曲一海瞬间狰狞的眼神,曲澜静默无声,只冷眼以对。
他当然知道曲一海都在想什么。但明知曲一海心怀恨意,这个公道,也必须讨回来。
“那……”曲一海似乎尴尬得很,“老爷子亲手处理吧!”
“不!”曲长柏摇摇头,盯着曲一海,好一会,他转向静默的曲澜,“曲澜说说,这事该不该你三叔亲自处理?”
曲澜淡淡一笑,笑不及眼:“按理该爷爷处理。不过我也想知道三叔会怎么处理这事。要不,让三叔说说,我们听听。要不要按三叔说的办,还是爷爷说的算。”
曲一海瞠目结舌。
曲澜真狠。居然用这种试探的态度。
难道曲澜那双貌似温和,眸底却透着精明的眼,也已经发现——他曲一海才是整件事的幕后主谋?
曲一海一想到这个,立即华丽丽地出了声冷汗。
他再有心保女儿,也不敢冒然出手了。
不仅不能保,还是拿出明确的态度来,好好处置曲曼琳。
一个没处置好,他曲一海自己就搭进去了。
曲澜那么平静,一句话不说。他就是比曲澜年长几十,也不敢说就了解曲澜的想法,更不知道曲澜是不是也掌握了自己一些证据。
越想,曲一海心头越凉,越惊,越无奈。
他如果下次再出手,绝对不能像这回这么鲁莽了。
再怎么样,不能用曲曼琳这种光有热情,没有头脑的混帐。
曲一海抬头挺胸,严肃至极:“爸,曼琳这回确实太混帐了,我也不能包庇她。这样好了,让她主动和曲澜夫妻道歉,然后让她离开曲家,永远不许再回曲家。爸,你看这方式怎么样?”
“爸?”曲曼琳瞪大眼睛,看着曲一海。
虎毒不食子啊!
曲一海这个爸,怎么可以把她永远赶出曲家。
可她脸疼,嘴疼,无法争辩。
曲澜垂眸,似乎没听见。
曲长柏瞄瞄曲澜的神情,又瞄瞄曲一海。他缓缓点头:“这主意还行。就这么着吧。我补充一句,既然都赶出曲家了,曲曼琳以后就没有继承曲家任何财产的资格。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不——”曲曼琳含糊地发出抗议声。
嘴痛!
她想说话,可是说不了呀!
曲长柏挥挥手:“我曲家从我结婚以来,就没遇上这种事。太丢人了!你们走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爷爷……”曲曼琳含糊着喊着,含泪看着曲长柏,眼睛里满满的祈求目光。
曲长柏已经沉重地转过身去,负着双手,看着蓝天白云。
这件事,太伤他的心。
“曲澜哥,对不起——”曲曼琳转向曲澜道歉,希望曲澜人心如外貌般儒雅温和,她还能掰回一局。
曲澜平静地凝着她:“三叔这惩罚是有点重了,可是三叔和爷爷都是长辈,我们要孝顺。有孝有顺。我不能违拗爷爷和三叔。”
说完,他倒恭恭敬敬地掏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都交到曲曼琳手上:“曼琳拿着这些钱,先应付着。我能帮的,就到这里了。”
说完,曲澜转身离去。
“呜呜——”曲曼琳想大哭,结果却哭痛了小嘴,不敢再哭下去。
她含泪看着手里的三百块。
曲澜确实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她了。但就是三百块,连她平时一餐饭钱都不够。
曲澜压根就在消遣她,讽刺她呀。
原来曲家最尖酸刻薄的人,不是那个满嘴跑马的夏小蒙,而是曲澜。
让她才被自己亲生父亲狠狠打击,这下又被曲澜讽刺得心尖尖痛。
她果然惹错人了。
当然怎么就想着要惹陶夭夭,要帮自己爸夺权。她这颗猪脑袋。
“爸,我先忙去了。”曲一海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