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星宫,远古祭台。武极站在苍茫的雾气中。
“武极,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武极斩钉截铁的声音说道。
望着武极孤寂沧桑的背影,在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与七万年前没有二样的时候,心忽然就松了一口大气,凤笙说:“武极,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凤笙回头盯着我再次打断道。
那是怎样一双眼?凤笙恨啊!武极你个死小子,丫的不就是偷吃了你一个桃儿吗?都丫的隔了整整七万年光阴了,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居然还惦记着这一桃之仇!
望着武极猩红的眼,凤笙努力扯了扯嘴角,朝他送去她以为的最温柔的微笑以表示和善,随之对上武极微微柔下去的眸子,凤笙心里又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她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在他灼热的视线下作罢。
凤笙说:“白墨啊!我知道我不该偷吃了你辛苦摘来的桃儿但你若是喜欢桃儿……改日我让凤阳给你送一箩筐去,你不要这样盯着我,你知道吗,看着你这样盯着我,我觉着心里瘆的慌,就好似……好似……”
说到这里凤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复杂而又沉重的感情,她望着无力的眼睛仔细思衬了一番,片刻后重重的松口气说:“就好似一个柔弱娇美的小女子被恶霸魔王盯上了的错觉。”
说完,凤笙看着武极似是有些惊呆的眸子僵了僵,整理好了心内不安的情绪,伸手当作友善的拍拍他的肩膀叹息说:“想曾经我们一群人也都是地方一霸,没想到我只是睡了一觉,你们个个都成了牛叉叉的大神了,就连凤阳那小屁孩都坐上了魔尊的位置,当真是……哎……时光让人瞪大了眼啊!”
凤阳这番心里正苦闷着,却发觉武极似乎有暴走,随时站出来反驳她的话的冲动,凤笙连忙哥两好的勾住他的肩膀说:“你莫要生气,莫要生气,人间不是有一首折扇诗吗?我记得是怎么唱的来着?”
看着武极脑门似乎有发红,青筋凸起的迹象,凤笙心里也急了,那折扇诗是怎么唱来着?凤笙想,她努力的想,啊,有了。
凤笙望着白墨重重的吐了口气,复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起他们仙界伪君子的气质,暗叹一声,纠结着要不要入乡随俗,学着他们也来个如沐春风的微笑的时候,她那蛰伏在心底已久的行动派猛兽已经先一步控制她的大脑发出动作命令,支配着她的面部肌肉对着武极柔柔的笑了笑。
凤笙说:“啊,我想起来了!”
其实凤笙不忍心告诉武极,“啊”完这一句的时候她被自己膈应了一下,毕竟心里纠结了那么多早就没有了去“啊!”的一句的心情了,但奈何为了映衬场景,她还是适当的“啊!”了一下,以表示她确实是突然才想起莫生气这首诗,而不是刚刚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盯着武极看着她的怪异的目光,凤笙头皮阵阵发麻,凤笙说:“人生就是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邻居亲朋不要比,儿孙琐事由他去。吃苦享乐在一起,神仙羡慕好伴侣。”
背完这老长的一大段,凤笙内心里觉着深深的自豪,倍儿爽,她深深地认为此刻她极其有必要大笑三声,然后豪迈的拍拍白墨的肩膀说:“怎么样?不必你们仙界的差吧?”
然而理想是天边的白云,现实却是眼前的浮虚,当武极一巴掌拍下来的刹那,留给凤笙的除了黑暗便还是黑暗,而且她并不否认,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有种想直接抄家伙干了那小子的冲动,然而浮虚终究是浮虚,她连意识都已经无法控制了,又怎么有力气抄家伙干了那小子呢?
凤笙只能在心底为自己默哀,一遍遍质问自己,凤笙,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你为什么就是不长脑子呢?凤阳不是一遍又一遍警告你了吗?沈离,武极,斐天冘,甚至整个仙界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要灭了你,你怎么就这么傻,居然还傻傻地以为过去的一切可以当做从来没发生过?
凤笙无比忧伤地以为自己已经挂了,临死前还十分悲痛诚挚的在心里默默对凤阳说了一番生离死别的遗诉,虽然她知道凤阳其实听不见,但天地可鉴,她悲伤幽怨的感情可是没有半分掺假的啊!
最最让凤笙痛心疾首的就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倒映在她脑海里的居然还是沈离绝色的容颜,你能想象那种复杂沉重吗?在她不停的为自己居然还惦记着沈离而痛心疾首的时候,她忽然就觉着自己似乎能动了,然后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对上的便是一双熟悉柔暖的眸子……
“你醒了?”沈离望着凤笙说道。
凤笙木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近乎机械的说:“醒了。”
转动眼球,凤笙努力忽视自己居然又跑到沈离怀抱的事实,仔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木作木椅,粗布帘帐,却是一点都不像仙界会有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凤笙因此轻轻松了口气,心底没有先前那般压抑。
“这里是哪里?”凤笙问沈离。
沈离闻言深深地看着她,英俊的眉头皱的紧紧地,好似对凤笙这句疑问感到十分难以接受似的。
凤笙复又仔细地将这与凡间客栈无异的房间打量了一遍,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