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顿时觉得有些后悔,面上却只能笑着:“三公子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唉,为啥自从被人家救了之后,她在人家面前就总好像矮了一头一样,说起话来怎的就这么没底气呢!
上官墨容得了红包,许是真挺满意,再帮她把炉火弄得旺些,再在她床铺上头不知何意的挥了挥手,便同她告辞。
白紫鸢瞧他一忽儿便在从窗口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又禁不住羡慕起人家这身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来。
折腾了一宿,倒也真的困了,正想脱了衣服歇下,又想着床铺还是冰凉,便只脱了外衣,咬牙钻进被被子里,方一钻进去,却又瞬时愣住。
这被窝竟是暖的?猛然想起方才上官墨容临走前在床铺上头那古古怪怪的挥动几下,这才恍悟过来,原来他竟是用内功之类的法子帮她烘热了被子。恍悟至此,顿觉得更加惭愧,她方才还觉得给人家回礼回了两个红包有些心疼后悔,人家这么周到的连被子都帮她烘热了,还用的是这种暴殄天物的法子。
惭愧之余,心里自然也生出些感激来,这般冰冷的除夕夜里头,若说她没点伤怀自是假的,上官墨容的出现,和他送来的礼物都让她觉得十分温暖。
舒舒服服的睡下,很快进入梦中。在她察觉不到,意识不到的某个角落里,正有个不知名的种子,被悄然种下,而且正在慢慢生长。
大年初一,白紫鸢记得以前这个日子她都是提前找好一部足够长的肥皂剧,给冰箱里准备充足的粮食,然后窝在家里看上三天的电视剧,用这种法子度过了长达五年的春节假期。
她曾经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电视剧而诅咒今年的春节不放假,可以一直上班,更加觉得那几天的假期是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日子,不过现在,她对难熬的认知又被再一次的刷新了。
百花亭,方嬷嬷手里拿着条教鞭,板着一张橘子皮老脸,死死的盯着她。
白紫鸢头上顶着个茶碗,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里也放着个茶碗,茶碗里满满的盛着一碗水,倘若她轻轻动一下,那水便会洒在托盘上,一旦托盘上洒出一滴水来,方嬷嬷手里的教鞭便会毫不留情的招呼在她身上。
大年初一,人家小孩子恐怕都是捧着糖满院子玩耍吧,谁有她这么悲惨,被拉出来学什么规矩,而且眼前这个被派来督促她的人根本就巴不得她学得不好,好找个由头来抽她几下。
白紫鸢只觉得半边身子火辣辣的发烫,半边身子被冷风吹得冷的哆嗦,脖子和手早已经全然僵住,脸上那被逼出来的假笑这会恐怕已经不知道扭曲成什么样子。她已经在脑子里设想了几百遍把手里的托盘扔到方嬷嬷脸上,然后一脚踹飞她,再狠狠的踩上几脚,大骂上几句才能稍稍解一解她的心头之恨。
只是这念头眼下却只能想想而已,这会还不是时候,她还得再忍忍才行!
又咬牙忍了半个时辰,方嬷嬷才哼一声道:“行了,站姿就先练到这里,明日再继续,二小姐歇息片刻,咱们再练行步。
白紫鸢面上的肌肉抖了抖,身旁的丫鬟上前将她头上的茶碗取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退到一边。
白紫鸢长舒口气,揉了揉已经完全僵硬的脖子和手臂,再艰难的移动下已经麻木的双腿,慢慢移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
方嬷嬷冷笑道:“二小姐莫不是这样就受不住了吧,想当年三小姐学规矩的时候可是比您受的苦多多了,您这才哪跟哪啊就这幅样子,恐怕这规矩,您也是一时半会学不会了,老奴倒是不怕多陪您练练,只是这进宫献舞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若是您这规矩学不好,到时候失礼人前,丢了白家的颜面,那可就不太好了。”
白紫鸢揉着僵硬的嘴角,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方嬷嬷说的不错,紫鸢还得劳您费心指教才行。”说着端起一旁的茶水,一副受教的模样递给方嬷嬷:“这碗茶紫鸢敬方嬷嬷,多谢方嬷嬷您的悉心教导。”
方嬷嬷皮笑肉不笑的摇头道:“老奴怎敢喝小姐您敬的茶,莫不折煞了老奴。”
白紫鸢笑眯眯道:“一碗茶而已,聊表紫鸢的谢意,方嬷嬷自然当得起。”
方嬷嬷教了半天,倒也真的渴了,听白紫鸢这么一说便也不再坚持,微扬着头接过白紫鸢手里的茶,装模作样的谢了一声,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下去。
白紫鸢瞧着她咕噜咕噜将一杯茶喝了个干净,心里冷笑连连。面上轻叹一口气道:“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夜里睡觉总梦见绿荷,许是受的折磨太重,梦里头总是浑身是血,脸上的肉一片片掉下来,满手的血淋淋,一直朝我惨叫,让我救她,吓得我都不敢睡觉!”瞧着方嬷嬷脸色慢慢变白,白紫鸢脸上露出些惊恐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方嬷嬷,你有没有梦到过绿荷啊,要是梦到了麻烦你同她说一声,别再来我梦里吓我了,害死她的可不是我啊……”
“我……我才没梦到过她,你……你别胡说八道!”方嬷嬷白着脸,声音有点惊恐的颤抖。
白紫鸢“哦”一声,摇头叹息道:“好歹我同那丫头主仆一场,她死了我也没给她烧过纸钱什么的,怪不得这几日都被噩梦缠身,要不方嬷嬷你跟我说说,绿荷葬在哪里了,我去给她烧些纸钱,兴许她就不会再缠着我,在梦里头吓唬我,方嬷嬷若是也有这方面困扰,不妨与紫鸢同去如何?”
“我说了我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