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鸢由嬷嬷引着先跪在刘氏跟前,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水高高举过头顶,垂眼恭声道:“孙媳白紫鸢给老祖宗敬茶,祝愿老祖宗身体康健,寿泽绵长。”
“嗯..老三终于娶了媳妇了,是桩喜事。”刘氏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迟了半响,才伸手接过她举在头顶的茶碗。
白紫鸢继续保持着敬茶的姿势,只听茶碗盖子碰撞声响,刘氏似抿了口茶,然后才将茶碗递还给她,白紫鸢将茶碗放回下人递上来的茶盘上,便听刘氏开口道:“白紫鸢是吗?倒是个好听的名字,抬起头来老身瞧瞧。”
白紫鸢慢慢抬起头,刘氏略显浑浊的眼睛在她面上停留半响,点了点头道:“模样也生的挺好,老三倒是讨了房好媳妇,福分不小。”
这明明是一句夸赞的话,可白紫鸢却明显的觉得这话里透着一丝讥诮之意,可这会也没工夫分析这个,垂首恭敬道:“孙媳谢老祖宗夸赞,孙媳初入府里,有很多事情都做的不好,还请老祖宗敦促鞭策,教诲紫鸢才是。”
刘氏“嗯”了一声,从一旁下人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来,递给白紫鸢,白紫鸢知道这是见面礼,抬手恭敬的接过来,俯身道:“孙媳谢老祖宗赏。”
刘氏点点头道:“我年纪大了,也没什么精力和功夫教诲你,不过这上官家的家规甚严,你必不可随意触犯,倘若真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我这老骨头虽然老朽了些,可也必定不会轻易饶过,你可明白?”
白紫鸢垂首应道:“紫鸢明白,谢老祖宗教诲。”
刘氏道:“行了,去给你公公婆婆敬茶吧。”
白紫鸢俯身再拜,恭敬的应了。
到了上官狄跟前,上官狄爽快的接了她倒的茶水,从旁边的下人手里接过一个红包,递给她,笑呵呵道:“嫁进了我上官府里,便是上官家的人,此后诸事都有为父照应,墨容的身子不好,你也自小羸弱,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和你婆婆提,既是一家人,便无需拘束,知道了吗?”
白紫鸢俯身拜道:“紫鸢多谢爹爹疼惜,下人们对紫鸢的照拂很周到,爹爹放心便是。”
上官狄点点头,微笑。
膝盖下的蒲团移到了谢氏面前,白紫鸢恭敬的递上茶水,口中道:“媳妇白紫鸢,拜见母亲,祝母亲吉祥如意,万事顺意。”
谢氏伸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递还给白紫鸢,淡淡道:“这丫头倒是嘴甜,模样又生的俊俏,墨容得妻如此,也算是幸运,只是墨容身体不好,这丫头又如此瘦瘦小小的,也不知谁该照顾谁的好。”
白紫鸢垂眼不紧不慢道:“母亲忧心的是,不过紫鸢同夫君自会相互扶持,互为依靠,互相照顾,虽不求诸事顺利,但求尽心尽力便好。”
谢氏扬眉笑了笑道:“你有这份心倒是难得,方才老爷也说过了,你同老三的情况特殊,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人知会我一声便好,我会尽量给你们安排妥当。”
白紫鸢道:“谢谢母亲,紫鸢一切都好,母亲已经安排的十分妥当了,不敢再劳烦母亲费心。”
谢氏笑了笑,从下人手里拿过一个木匣子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对金镶玉的镯子递给白紫鸢。
白紫鸢伸手接过,再拜。
这拜完了老夫人和公婆,接下来的便都是些妾室,不过因着上官墨容庶出的身份,她还是得一一拜过。
上官家除了上官墨容和上官墨玉之外还有两个儿子。上官狄的二房妾室吴氏生的大儿子,上官墨成,今年约莫二十六七岁,已经成婚三年了,不过夫人柳氏一直无所出,至今两人也没给上官家生出重孙来。
上官墨成承继了上官家的优良血统,模样生的英伟又不失俊朗,据白天宁说,上官家外头的产业大都是上官墨成做主打理的,上官家的二儿子上官墨风同他年纪相仿,却只是他的助手而已。
吴氏送了个玉簪给白紫鸢,神色倒也算是和蔼,也没多说什么话,目光里藏着几分沉稳和睿智。
白紫鸢心下觉得,这吴氏的儿子能掌权,同谢氏没生出儿子固然有关系,但是恐怕还得归因到她的身上,这女人一看就十分有城府,定然不是个可以小觑的角色。
上官墨风的母亲李氏却别别扭扭的接过她的茶水,用帕子沾了沾嘴角,状似无意,又绝对是有意的说道:“妾身听闻昨日洞房花烛之夜,老三的洞房里出了些事情,本来还担忧着,今日瞧见老三同老三媳妇都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也不知昨日夜里,洞房花烛之夜,如此吉利的时辰,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屋子的丫鬟嬷嬷居然全被抬了出来,据说是中毒了,这等事情怎么会在咱们府里发生呢,而且还发生在昨天那样的时辰,吉不吉利且不论了,这事情听起来,也怪是吓人的,不知这事情的起因缘由是否查清楚了,那毒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我这胆子小,昨天听了这事,却是一夜都没睡安稳的。”
白紫鸢料到了昨日的事情会被提起,却是没料到这事会是从这李氏的嘴里提出来,本想着那老夫人和谢氏恐怕会问自己几句,心里也早想好了说辞,没想到她两人谁也没开口,却让这李氏这会说出来了。
不过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白紫鸢面上稍稍显出些惶恐来,转过身向上官狄和那刘氏及谢氏的方向拜一下,稍稍有些紧张的说道:“紫鸢正想跟爹娘和老祖宗提起这件事呢,李姨娘既然问起来,紫鸢便现在就说说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