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面无表情,张松偷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刘裕那种气势,让他看一眼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张松也不敢先开口,但刘裕又故意谅谅他,所以场面一下子冷静下来。如此一来,张松当即有些拘谨,幸好这时候庞统开口了。
可庞统把话一说,张松更尴尬了。原来,庞统放下酒壶,淡漠的说道:“王上如此看重张先生,三番五次诚心宴请,统却真不知王上为何如此。不知,张先生可否为统解惑?”
这话说的张松尴尬不已,但却让其他人解气,自然庞统也解气。而刘裕则眼中一喜,欣赏的看了庞统一眼。只因庞统这么做,其他人便不会再为难张松,而这就是刘裕要的结果——既敲打了张松,又不至于让张松不痛快。
当然,前提是张松回答的好,否则他会更尴尬,乃至憋屈。不过刘裕不会放任这种事发生,因此他见张松脸色通红,便开口说道:“好了,士元,子乔先生乃是蜀中名士,名声谁不知晓?”
说完庞统,刘裕又对张松笑道:“子乔先生真是难请,来,子乔先生快快入座。”
化开尴尬的氛围,又以玩笑之语敲打张松,刘裕知道这个开局是破了。
正事,接下来肯定不能谈,否则一定谈不拢。刘裕知道接下来要联络感情,因此他便与张松觥筹交错,同时谈天说地。不仅如此,他还暗示其他人与张松对饮。
这一顿晚宴,刘裕一字不谈其他,只与张松饮酒谈笑。当然,蜀中的情况,在张松的醉语里还是透露不少。而张松受辱的牢骚,也发了许多。
之后几天,刘裕又宴了张松几次,但都没有讨论其他的事。直到张松走的时候,刘裕亲自送张松出城,并且还送到了十里长亭。
废话,张松还没主动投效,刘裕哪里舍得走。这要是走了,岂不是白白废了一番功夫。说实话,这个时候刘裕都有些急了。
然而,张松还是无动于衷。
刘裕没办法,总不能再送到下一个长亭吧?因此,他也没有继续再送,而是拱手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子乔,一路保重。”
张松感动不已,也拱手说道:“公子贵为诸侯王,却如此厚待于松,松真是、真是……公子日理万机,也请回吧,否则真……”
连说话都哽咽了,只差感激涕零,可见张松有多激动。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想他张松长的奇丑无比,平日里哪有人如此待他。便是蜀中人,也多是敬而远之。
又是一番寒暄,然后张松才上车离去。
刘裕看着那马车越来越远,不由嘴角一阵抽搐。他自然看出张松对他是真的感激,也知道他若是想留下张松,恐怕都不是问题。而伸手要地图,张松也一定会给他。
可那么一来,到底有些不美。另外,也是看出张松真的感激他,因而他才没有多说。可谁知道,张松居然驾车走了,就这么走了……
这些日子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刘裕失望不已,不禁苦笑一声,“这还真是自作孽,也罢,也罢,或许天定如此。再说没有那地图,难道我就拿不下蜀中?而且我现在也没时间攻打蜀中,嗯,所以这事也不算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安慰自己,可花那么多功夫,刘裕还是忍不住有些沮丧。可就在此时,他的脸上突然露出狂喜之色,并且还大喊:“子乔,你怎么回来了?”
张松跳下马车,来到刘裕面前,说道:“公子待松甚厚,松岂能不报公子。松别的本事没有,可却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此番松去许都,就是想献地图与袁尚,孰知那袁尚不过徒有其名,松真是……公子,松这幅蜀中图,你务必要收下。”
听到张松这么一段话,刘裕心头大喜,但脸色不变。不,脸上布满感激之色,但却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不好吧?”
“公子,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松虽不才,亦愿为公子效力。”张松表情坚定,语气更坚定的说道。说的时候,他那双小眼睛还一直盯着刘裕。
这次,刘裕没有犹豫,而是直接说道:“好,子乔愿意投效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为了家中妻儿,还请子乔依旧回蜀中。当然,若他日我取蜀中,子乔亦可以为内应,不知子乔你怎么看?”
“公子说的极是,那么松便在蜀中等待公子到来。”张松脸色一喜,立刻又说道,“不过,我还是把地图留下吧,公子你以为如何?”
刘裕岂会拒绝,当即令人取来纸笔,让张松动手画下来。
张松想想画画,过了好一会儿,才画出一副图。这图画的可不容易,张松都画的满头大汗。
刘裕看见地图,不由脸色一喜,伸手取取地图。不过看之前,他先问了问张松身子怎么样,然后才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子乔,你真是厉害啊!”
地图画好,二人又寒暄了好一会儿,把计划完善,然后张松才驾车离开。而刘裕也高兴的回府了。
刘裕知道,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夺取蜀中,毕竟他要先处理中原之事。否则一旦错过,则悔之晚矣。然而这却不妨碍他布局,张松这颗棋子,可是很有用的。
不能对付蜀中,对付而袁氏的时机又还没有成熟,刘裕只好把眼光放在自己的地盘。首先是淮南,这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其次是江东,虽然还有不少问题,可有徐庶、顾雍,貌似也用不上他;最后是荆州,虽然也有荆北的事,但好像也用不上刘裕。
这么想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