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大作,树枝被吹得吱呀吱呀地响,天空骤然变色,酝酿多时的大雨,终究是噼里啪啦下起来。
出了牢房,温度低得让人忍不住打了寒颤,一路上,身边跟着的强盗骂骂咧咧。
安顿好吟香的住所,沫寒抬眸再望向变幻莫测的天空,不动声色传递出消息。幽黑的眸渐染一抹戾色,毫无预兆地笑了。那笑意短短的,冷冷的。
时候差不多,现在她只要守株待兔就好。
大厅内,歌舞升平,丝竹靡音,不觉耳畔。而沫寒不急不慢一面应付着疤哥,一面静等江月华这只兔子。
估摸着江月华也该到了,沫寒寻了借口,躲到厅后。
没多久,一见戴着面纱的江月华和红袖都来了,在疤哥示意下,乐曲歌声一齐停止。
“银票呢?”疤哥问。
“人呢?”江月华不答反问。
疤哥想的是一拿到银票,立马就撕票。
而江月华想的是一见到北宫沫寒,立马就唤来杀手。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正站在一旁,眼光不时地瞟向江月华她们,那目光隐隐不怀好意。红袖吓得紧紧拽着江月华的衣袖,寸步不离。
这小娘们,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不知道疤哥几只眼。
不由分说,疤哥取下悬挂在身后的一把大砍刀,往江月华身后的墙壁一扔,顷刻间明晃晃立在那里,恶狠狠开了口:“你以为这霸王山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今日你要是不乖乖教出十万两银票,疤哥叫你有来无回!”
一见砍刀朝她们方向而来,红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整个人吓得昏倒在地。
那砍刀突如其来,且仅差几厘米就能伤到自己,江月华有些被吓到。一想到自己可是有备而来,很快冷静下来。
拿出准备好的十万两银票,扬在手中,鄙夷地看了一眼红袖,暗骂道:“没用的东西!死有余辜!”
十万两银票,很快令疤哥眉开眼笑,“既然带了,何不早些拿出来?省得大家伤了和气!”
“北宫沫寒呢?”江月华拿起火折子,又问了一遍,只有确认了,唤杀手才有必要。
“可别……”疤哥立马阻止道。
看来,除了霸王山这伙强盗,江月华还请了别的帮手。
这边,疤哥正在想如何把江月华应付过去,这厢,北宫沫寒已经从厅后走了出来。
果然是她,江月华脸上露出满意的冷笑。纵然不知疤哥怎么会礼待北宫沫寒,可今天谁也跑不了。全部都要死。
“还不动手!”
一声令下,江月华身后冲出来一大批的杀手,尽管杀手们个个蒙着面,也掩饰不了他们身上凶神恶煞般的杀气。
“给我杀!”一个娘们竟敢这般放肆,疤哥气得发抖,也下起命令。
强盗们得了令,很快双方便陷入一场厮杀。慌乱中,几个杀手朝沫寒追去。
专业培训的杀手,几乎是势如破竹,一盏茶的功夫,霸王山的强盗们被杀得七零八落。
“饶命啊!姑奶奶饶命啊!”
在江月华示意下,杀手们挑断疤哥手脚经,望着眼前那会嚣张的疤哥不在,现在只有瘫痪在自己脚下求饶的可怜虫。
“哈哈……”江月华大笑起来,转了身吩咐道:“将他的肉一片片给我割下来喂狗!”
厅内,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不时响起。
此时,红袖刚好醒过来,一听这等惨叫声,又吓昏过去。
知道太多,留她不得。毫不迟疑拿起地上的剑,一剑狠狠地刺向红袖。
这一剑,令红袖醒过来,满眼诧异地望着江月华,那血染红她的手和衣衫,落在地上,妖冶夺目。
第一次杀人,江月华有些发抖,可脸色一沉,手中的剑又深了一些。
站在暗处,沫寒目睹了全过程,直望进了江月华惊吓的眼中,凛凛然问出声:“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不等江月华答话,杀手迅速围上沫寒,她轻轻一跃,向空中撒下一阵迷烟,所有的人全都无力倒地。一阵挣扎后,昏死过去。
江月华远远的看在眼里,吓得立刻想要跑,沫寒飘然而至。
此时的沫寒,哪里还有半分草包模样?她什么都不说,只一个背影,无形中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足以让人对她敬而远之。
稳稳当当落在江月华面前,沫寒转过身扫了一眼,意犹未尽地笑道:“适才,月华姐那股嚣张气焰呢?你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怎么现在却要跑呢?”
“妹妹,我是受红袖的挑拨,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念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眼见大势已去,江月华不住地朝她磕头赔罪。
“往日的姐妹情分上,呵呵……”沫寒蹲下身子,注视着江月华的眸子,笑得妖冶,“自打我回来,你明理暗里对我下了多少次狠手。难道还要一桩一件细细地说给你听?”
从没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被北宫沫寒早一步洞悉。
一时间,江月华难以置信,不断地摇头否定沫寒刚才说的话,“不,我不信,如果你真的知道,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不对我出手?”
的确,沫寒的性子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蹲在那里,沫寒伸出手想要拂去江月华发髻沾上的草根,刚一抬手,吓得江月华误以为要对自己出手,赶紧往后一躲。
之前有人曾告诉沫寒:越讲究的人,临死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