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海棠花开得绚烂璀璨。
御花园,敬妃坐在长长的廊坊下,出神的瞧着荷叶尖头驻足的一只蜻蜓,几名宫女紧紧跟在身旁。
如今,宸妃得宠,简直如日中天。
长乐殿,别说是帝君了,连宫人都很少有人踏足。
自打巴结帝后以来,但凡帝后在宸妃身上受了什么委屈,全都会洒到自己身上。时不时要忍受帝后的非打即骂,于她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了。
让自己心寒的倒不是颜汐柠之类的人,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亲人们。
最近,眼见自己不受宠,无法为家族带了什么利益。父辈兄长,不再似之前给自己支援大量钱财,总之,她是大不如前。
渐渐地,敬妃开始懂得,当年姐姐齐柯敏慧的心酸。
短短半月时光,何谓人心凉薄,何谓落井下石,何谓君心薄情。敬妃字字了然。
“奴才参见敬妃娘娘!”
一声请安,敬妃如梦初醒,恍然意识到太监手中奉着的香料锦盒。
起了身,敬妃睨了一眼送香的太监,纤细嫩白的手不动声色拂过锦盒上,“这就是贤贵妃为宸妃所制成的香料?”
太监老老实实回话,“回娘娘,这不贵妃娘娘一制成后,奴才就赶着送去芳庭殿。”
如果这香内放了些许不该放的东西,伤了宸妃容颜,不知帝君是否还会对宸妃百般宠爱。
那一刻,敬妃姣好容颜,闪过微微得逞的肆笑。
终究,敬妃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做。
她放下锦盒,头也不回随侍女一道离去。
芳庭殿。
宸妃坐在铜镜前,任宫女给自己梳着挽月髻,她饮一口青梅茶,缓缓问,“贵妃的香料怎么还没送过来?”
恰好,前来送香料的太监,正跟着宫女蜜儿进了内室。
不等宸妃发话,蜜儿端起掌事人的架子,朝小太监出言训斥,“你可知罪,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香料为何送的这般迟?”
小太监跪在地上,头放得低低的,赶紧解释起来,“回娘娘,路上遇见敬妃娘娘耽误了一会儿功夫,还请娘娘恕罪!”
提及偶遇敬妃,宸妃眉色微动,示意蜜儿,又细问了一些话。
一番问下来,确实毫无任何有用消息,宸妃也不再多问。
蜜儿恭敬捧着香料,跪在宸妃面前,她打开锦盒,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宸妃轻轻地擦拭着送来的香料,玉容漾起涟涟笑意,“贵妃制成的香,果真是名不虚传。蜜儿,好好犒赏犒赏送香的小太监。”
领了赏钱,小太监满意的退了出去。
负责上妆的宫女挑出一件彩琉玉环发簪,替宸妃插入发髻,“娘娘,您今日上的美人妆衬得更美了!怕是帝君见了您,少不了要称赞一番。”
闻言,宸妃笑轻快而娇嫩,“本宫瞧着,蜜儿,你这张小嘴越发甜了。”
正这时,一小太监躬着身子掀了帘子,小心翼翼禀告,“宸妃娘娘,帝君派了人说,今晚留在梧桐殿。”
寝宫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偷偷瞄着宸妃,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刹那间,宸妃拿下发髻上挽着的彩琉玉环发簪,重重砸落在镜台上,所有奴才皆是瞬间跪了下来。
慢慢地,宸妃丹唇勾起一抹冷笑,墨瞳透过丝丝怨,“雅妃,雅妃,半个月来,她倒是处处和本宫作对!”
顿了顿,宸妃打发了所有宫婢,太监,独留下蜜儿。
宸妃秋眸扫过蜜儿,笑意微漾,“蜜儿,雅妃一再和本宫作对,你觉得本宫该如何?”
派来伺候宸妃之前,蜜儿伺候过几位宫妃,自然也见识了不少宫中的尔虞我诈。
明知那一抹笑,背后都是夹杂着刀剑,蜜儿慢慢地道出:“主子,雅妃父亲还在替大齐谋划弹药,暂时咱们还动不了她。”
听到这句,宸妃缓缓端起手边的茶盏,饮起茶,“你的意思让本宫继续忍着?你或许并不清楚本宫曾经,忍而不发,于本宫而言,再简单不过。”
蜜儿确实不知宸妃详细过往,但宸妃入宫前,在东风楼卖艺一事,宫中众人尽知。
卖艺的女子,必然有着一套对付旁人的好手段。这一点,蜜儿这段时日,跟着宸妃身边也见识了不少。
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儿,宸妃又发话,“不过本宫不想忍了,你说怎么办?”
顷刻间,蜜儿再清楚不过,自己不说出一个好计策,只怕宸妃不会放过自己。
“主子既然不想忍下去,奴婢自然要替主子解决的。”蜜儿伏在宸妃耳畔,又是一番轻言浅语,“奴婢旧时,曾听闻宫中有一种药,服下了少许便可使人暂时失去神志,以至于做出荒唐举动。倘若雅妃在帝君面前失仪,如此一来,势必会令她失宠。”
听后,凝视蜜儿好一会儿,宸妃脸上慢慢崭露笑意,“好计策,不过本宫倒有更好的主意。你只要照着这样去做。”
听完宸妃所布下的局,蜜儿淡然的眸色出现一抹钦佩的神色,缓缓走出寝宫。
两日后。萧寒殿。
窗明几净,院子里伴着一缕淡淡而幽的香气。
梧桐树下,沫寒正倚着贵妃榻翻看医书,而吟香和宁素坐在一旁认真绣着手中刺绣。
正疑虑一味药引时,刘德全带着几名太监进了院子。先是行完礼,而后扫了扫手中拂尘,神色恭敬而严肃,“贵妃娘娘,帝君请您去紫宸宫一趟。”
闻言,沫寒唇角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这两天,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