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8十箱玻璃器皿全碎了!”赵无极站的虽远,却一眼就认出了木箱里的珍宝。
两年多前,如意居烧制出晶莹透明的琉璃后,将之命名为“玻璃”。经如意居大力宣扬,玻璃已然风靡四海,令人趋之如骛。长安城中,若宴请宾客却不曾准备几套精美的玻璃器皿,肯定会被人轻视。
不过,玻璃制品价格之高,也实在令人咋舌。即便是一套最普通玻璃茶具,价格也要四、五贯钱上下。精致器皿,价钱自然也是翻番上涨。
高额的利润,自然让杨家的弘农阁、裴家的闻喜堂等一众商肆眼热。它们利用各种黑的白的手段,都想插手进去,分一杯羹甚至挤垮如意居,独占玻璃生意。
可王元宝早有防备,雇了大量的武士,将玻璃秘方和操作工匠都盯得死死的。据传,弘农阁曾下血本里应外合,撬走了一名如意居的工匠。可不等这名工匠说出烧制玻璃的关键诀窍,就被人用弩箭当场射杀。
无奈之下,别的商铺只能尝试自行烧制,可效果总是差上几分,始终达不到如水晶清澈、透亮。更令人生气的是,如意居还不断推陈出新,一会儿烧出彩色玻璃,一会儿推出镶金错银的玻璃器皿,令其他店铺望尘莫及。
“天哪8十箱玻璃全碎了,这得多少钱啊@摸着得有七八百贯吧!”西市里识货的商人不少。
“七八百?你仔细瞧瞧,里面绝不是普通货色,否则怎么会有五颜六色的光华呢?怎么也得七八千贯!”赵无极对旁人的眼力嗤之以鼻。
围观路人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高,让宽脸和京兆府的衙役们都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尤其是对玻璃价钱飞速上涨的推测,更是让他们心惊肉跳。
“各位官差,鄙号马车里全是在如意居定制的上等玻璃器皿,总价值约一万一千多贯,有如意居的契约为证。这几十箱玻璃本是为火锅店开张准备的,现如今全被这群混混打碎了,不知京兆府可否帮某讨个补偿。”王霨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契约,冷冷地问道。
不待衙役回答,王勇就大步上前,从目瞪口呆的宽脸手里收回自己的鱼符:“若是京兆府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元日大朝会上,某必向圣人及政事堂诸公提及此事,讨回公道!”
“一万一千贯!元日大朝会!”接二连三的冲击,让衙役们冷汗涔涔。他们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直视几十箱碎玻璃散发的华光。
“混蛋,这小子太狡猾了!我才不信,刚才轻轻碰几下马车,就会弄碎几十箱玻璃器皿!”酒肆二楼,王准暴跳如雷:“我要下去和那竖子当面理论,查查他手里的契约是否作假!”
“王兄,别去了!”王准正要带人下楼,却被刚刚赶到的李仁之拦住了。
“为何拦我?”王准的牛脾气上来,无论对谁都毫不客气。
“王兄,你在西郊客
(本章未完,请翻页)栈还没看明白吗?王霨这个家伙,年纪虽小,心眼却极多。他既然敢拿出契约,那就说明他有恃无恐、早有准备。你下去和他争论,只会自取其辱。”李仁之对王准的冲动并不认同:“说不定,王霨还在店里安排有如意居的人。你若去纠缠契约的真假,他就敢让人当场验证。”
“真会如此?”王准行事一向简单粗暴,对李仁之的话将信将疑。
“反正若是由吾来筹谋的话,肯定会做好周全安排,以达到天衣无缝的地步。”李仁之劝道:“其实,某从一开始就不赞成在西市动用如此多的混混和京兆府的衙役,毕竟太招摇了。家祖的身子最近一直……”
“哼,你既然有先见之明,怎么不早点过来帮忙。”王准对李仁之的叽叽歪歪有点恼火。
“王兄,某何尝不想早点过来。谁知道今日敲赶上安西都护府的封瘸子来拜会祖父,某不得不作陪。”李仁之解释道:“若是我早点过来,肯定不会让王霨的奸计轻易得逞。”
“快说现在该怎么办?别扯没用的。”王准对李仁之的卖弄有些不耐烦。
“骑虎难下,还真有点麻烦……”李仁之正在琢磨,却见楼下围观的人群分出了一条通道,一辆马车在数十名骑士的扈卫下,向火锅店前的空地驶去。
“咦?难道是……”李仁之瞧见骑士中有衅门打扮的人,心中一惊。
素叶居火锅店前,衙役们被王霨逼得进退两难之际,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什么人,胆敢干扰京兆府办案9不快滚!”宽脸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听见有人竟然敢直愣愣冲过来,勃然大怒,还未回头看就先出言呵斥。
“放肆_大将军在此,哪里来的猴崽子敢口出狂言!”一名年轻的衅门尖喝道。
“高大将军?”宽脸大惊失色,立即扔掉横刀,跪倒在地,左右开弓,不停地扇自己耳光:“不知骠骑大将军大驾光临,小的被猪油蒙了心,胡言乱语,还请大将军高抬贵手,饶了在下吧。”
其余衙役也急忙放下横刀,跪在地上,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会儿功夫,宽脸的脸颊已然肿了起来。可马车毫不理睬跪了一地的京兆府衙役,继续不紧不慢地向王霨驶去。
望着辚辚而至的马车,王霨如天山峰顶欺霜傲雪的云杉,挺拔地站在原地。素叶镖局的武士结成的方阵,也如屹立千年的葱岭山石,巍然不动。
马车刚停好,张德嘉就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恭恭敬敬地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