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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好!”王勇想了半天,才谨慎地开口说道:“小郎君,伊月小娘子,你们也都清楚,高仙芝是李相的心腹爱将,都护却因诸多牵扯,不得不和东宫捆绑在一起。眼下长安朝堂之中,李相和太子明争暗斗不断。高仙芝是否会借机打击都护,替李相削弱太子的实力,某不敢轻言啊!从信鸽传回的信息看,都护和杜判官也都很诧异,他们从未料到会出现如此异变,也不明白为什么安西军不曾发现大食叛军的动向。不过,据某所知,高仙芝虽然性情高傲,却并非无耻小人。我军被围困于怛罗斯城中,若安西军坐视不理,并由此引发战局急转直下,似乎也并不符合高仙芝的性格……”
王勇模棱两可的解释并未能够让王霨安心,一夜之间战局逆转,放眼望去,处处是敌、人人可疑。此景此情,又如何能够让人不忧心、不着急呢?
王霨正要继续和王勇讨论战局,大云寺外忽然传来嘚嘚马蹄声。
“什么人?”王霨听到守在寺外的北庭牙兵高声喝问来人。
王霨的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才发现自己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而王勇早已伸手拔出横刀,守在了王霨和阿伊腾格娜身前。
“王别将,是我!”北庭牙兵的喝问声方落,寺门外传来苏十三娘的娇吼声。
“十三娘!?”王勇赶忙收起横刀,急步向寺门处奔去。
王霨也想跟着上前,却被阿伊腾格娜拉住了。他回头一看,只见阿伊腾格娜单手捧着他的衣裳。
王霨回屋急匆匆更衣之时,王勇已来到了寺门外。
骑在紫骍马苏十三娘见到王勇之后,也顾不上寒暄,焦急地说道:“王别将,城中有异动,数千葛逻禄骑兵正在玄色大帐处集结。我和雯霞感觉不对劲,就尾随在一小队葛逻禄骑兵后面,趁机抓了个活口。审问之后得知,他们是连夜被谋剌逻多召集起来,说要来大云寺搜寻大食探子。”
苏十三娘身后,久未露面的阿史那雯霞骑在青墨骐背上。可能是因为夤夜惊变的缘故,她的脸色有些憔悴和苍白。
阿史那雯霞的右侧,有匹黑色的突厥马,马上似乎横放着一个人。
“十三娘,活口呢?”王勇站在紫骍马之前,严肃地问道。
苏十三娘的眼神一冷,似乎有些恼意,却只撇了撇嘴,然后重重地招了招手。
阿史那雯霞左手牵缰,右手一探,揽住黑马的缰绳,催马向前,将黑突厥马带到了王勇身前。
王勇长臂一伸,就将横在黑马之上的葛逻禄骑兵像麻袋一样抓了起来,然后顺手一抛,把葛逻禄骑兵重重摔在地上。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葛逻禄骑兵眼前金星四冒之时,王勇拔出横刀将堵在他嘴中的衣物挑出。
“谋剌逻多深更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究竟想干什么?”王勇横刀的刀锋在葛逻禄骑兵的咽喉上如水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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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杀我,我什么都说!”葛逻禄骑兵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正在营帐中睡觉,忽然被十夫长用鞭子抽醒。十夫长说,大王子有令,发现有大食探子隐匿在大云寺中,让我们赶紧到玄色大帐前集合。”
“什么大食探子?蠢笨的谋剌逻多每次都只会用同样的借口吗?”换好衣裳的王霨也赶到大云寺山门口,听阿伊腾格娜将葛逻禄骑兵的说辞翻译出来后,王霨又气又笑。
阿史那雯霞见王霨出来之后,本欲张口,却紧张得连连咳嗽了数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十三娘回眸,冷冷地盯了阿史那雯霞一眼。阿史那雯霞赶忙低下了头。
“王勇叔叔,之前十三娘和雯霞小娘子就发现葛逻禄和大食人之间可能有勾连。现在看,谋剌逻多恐怕是得知了前线战况,故而准备有所动作。”王霨深恶谋剌逻多的做派,不吝用最大的恶意揣测道。
王勇皱眉道:“谋剌逻多如此猴急地试图袭击我们,对葛逻禄部又有什么好处呢?”
“王别将,形势紧急,你就别婆婆妈妈地推测谋剌逻多那个色鬼的心思了,赶紧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苏十三娘催促道。
“好色?”王勇心头一动,似有所悟。他正想继续追问倒在地上的葛逻禄骑兵,忽闻有数骑疾驰而来。
“禀报王别将,葛逻禄部有异动,数千骑兵正朝我军驻地急行而来。”北庭轻骑兵气喘吁吁道,胯下的战马也累得口吐白沫。
王勇凝视着这几名负责在城中巡逻的北庭轻骑兵,正欲询问葛逻禄部出动的详细情形,陆续又有数批轻骑兵急匆匆赶到大云寺外。他们汇报的情况大同小异,均是发现了葛逻禄人的动静。
多方消息相互印证,王勇不再犹豫,沉声令道:“各队轻骑兵,立即通知在城中负责巡逻和各处城门驻守的弟兄们,不要和葛逻禄骑兵发生冲突,迅速回撤到南门附近,牢牢守住南门。”
北庭轻骑兵依令散开之际,如雷的马蹄声在大云寺北方响起。
守在大云寺山门前的北庭牙兵立刻附耳在地,倾听了一会儿后,起身禀告道:“王别将,大约有五六千骑兵,正急速朝我们扑来。”
“王勇叔叔,我们索性去拓枝城吧!”王霨方才本就想去拓枝城报信,此刻见谋剌逻多心怀歹意,就再次建议道。
马蹄声惊天动地,王勇面上却稳如泰山,对来势汹汹的葛逻禄骑兵似乎毫不畏惧。
“王别将,你快拿个主意。你如果不走,我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