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朕为何要阻止?”灯火下,皇帝重新执起朱笔,在新的一本奏折上写下批注
安禄隐到了阴影里,只毕恭毕敬道:“陛下圣明。”
圣明?
皇帝听到这两字倒是笑了,“今日那丫头说朕是个明君,安禄,你说朕是个明君吗?”
安禄闻言赶紧跪下了,“陛下,奴不敢妄言,但陛下励精图治宽厚爱民,在奴心里,陛下是天底下最好的帝王。”
“你啊,胆子总是这么小,快起来,叫人看见了,没准要以为朕怎么你了呢!”皇帝并未看向安禄,语气淡淡。
安禄这才拍拍手站起身,由于习惯了皇帝这种寡淡的语气,他倒也没多想。
酉时将过,皇帝把所有奏章批改完毕,这才唤了在一旁跟雕像似站着的安禄:“传膳”
“是。”
“安禄啊。”
“奴在。”
“当年也有个人跟朕讨了份旨意,说是不愿叫人摆布他的婚事。”皇帝忆起旧事,瞳孔微缩。片刻后,哑然而笑。
安禄跟随帝王多年,哪能不知道是谁:“陛下是指弈王爷,王爷游历在外,也有一年多了。”
“是啊,策儿有一年多没来见朕这个皇兄了。”
“王爷向来行踪不定,但隔断时日总会差人来报平安,陛下若是想念王爷,何不传王爷回朝呢?”
御膳房的厨子上了菜后,面容清朗的帝王轻酌一杯,这才道:“罢了,该回来时,他总会回来。”
安禄于是默默不语。
帝王的心思,你永远不要猜。
安禄想起弈王赵策,心中感慨了番那也是个冠世无双龙章凤姿的人物,可惜了,王爷他的眼睛……
苏娆的晚餐比起午餐丰盛多了,这座相府里没有谁真的愚蠢,见风使舵两面三刀,是大部分人的生存常态。
苏娆吃饱喝足后,便在后院里散了散步。她交代了下人给她送热汤过来,她要沐浴,在此之前,先出出汗。
等苏娆泡在木桶里洗得尽兴时,后脑勺猛不丁被抱住了。
什么东西,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这不应该!
作为一个曾无数次在危险第一线行动的人,她对危险的感知应当相当敏锐才对!
苏娆右手飞快往后探,左手同样比起一个防御动作,却在她打到后方的物什之前,一条雪白的大尾巴盖到她脸上了。
攻击的动作僵滞下来,苏娆收起外放的凌厉气息,转而用温和了些许的语气问:“猫儿?”
细微的犹如针孔扎进静脉的疼痛,忽地缠上了苏娆的右眼角。
苏娆不喜欢被动,哪怕对这猫儿有好感,在它攻击自己时,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反击。
这猫儿咬了她的脸!
苏娆才想把它扯下来,大脑便开始剧痛起来了。
除了剧痛,还有无法遏制的眩晕。
便像那时候,老大的子弹穿进了她的大脑。
疼!
一种带着血腥之气的疼痛,弥散在苏娆的全副意识里,拔除不得,破解不得。
猫儿双眸中的金色,越来越浓了。